祁景硕垂眉,将手伸入袖子里,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余渊难得安静下来,等待这位长辈的行动——既然他是云晟的父亲,那么余渊自然也愿意认他为长辈。
至于那两个一看就不省心的老妖怪,那就算了。
那东西似乎并不好找,祁景硕还是翻了一会儿,才取出来。
他没有把东西展示出来,也没有介绍,而是直接递给了余渊。
余渊不明所以地结果,发现手中的是一截红线。
“红线?这是什么灵器?”
敏锐如余渊,自然能察觉得出这不是什么一般的红线。
他想起来,虽然这祁景硕有些不声不响,但是在先前的日子里,他是听说过的。
祁景硕是炼器的天才。
御灵一族口中的“炼器天才”,这自然是意义非凡。
“鸳鸯结。”祁景硕道,“不过是个效果有点稀奇的小灵器,用与不用,全看你自己的想法。只是……”
“只是?”
“如果你决定要用的话。”祁景硕道,“必须告知云晟。”
“别绕弯子了。”余渊不爽地道,“这红绳,有什么特殊效果。”
“将鸳鸯结分成两段,各自绑在情人的身上。”祁景硕道,“对修炼和体悟都大有裨益。”
“哦?那这是好东西?”余渊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红绳,随后便道,“代价呢?”
祁景硕看过去,却见那鲛人皇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这种东西,不可能没有代价。”
“你是个聪明人。”祁景硕道,“代价便是绑上绳结的双方会成为彼此的护盾。”
“哦?”
“任何一方受到的伤害,会转移到另一方身上去。”祁景硕道,“这鸳鸯结从绑上开始,直到一方死去才算结束。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的解除方法。”
“倒是比婚契还要严一些。”余渊听了,饶有趣味地道,“所以你决定把这东西给我?”
“用不用就看你自己的决定。”祁景硕道,“我希望你能好好权衡,不要轻易做下决定。若是要用,必须将一切告知云晟。”
“我知道,你不就是在说,如果发现我在说谎,就借助云晟来搞死我嘛。”
双方彼此为护盾的意思,便是余渊能为祁云晟挡去伤害,而祁云晟同样会给余渊挡伤害。从这一点上看,情人双方是平等的。
绳结要一方死亡才会断裂,那么被祁景硕发现欺骗的话,他只要攻击祁云晟,就能轻而易举地对付余渊。
对于余渊来说,这是凭空给他这个鲛人皇制造软肋,还是足以致死的那种。原本在海洋领域,他作为鲛人皇是无敌的,但是祁云晟可以打破这份无敌。
“明白就好。”祁景硕道,“我给你这个,是想看看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只要你不欺骗云晟,要怎么做随你。”
余渊看着手上这并不起眼,似乎能够轻松碾断的红绳,忽然灵光一闪,“你炼制的东西?”
“自然。”
“那你怎么不炼制一个单方面的呢?”余渊道,“这不是更利于保护吗?”
余渊倒是更想要那种,他能帮祁云晟抵挡伤害,而祁云晟不必受到他波及的这种。
这种灵器非常少见,而且多为一次性,即便是海宫也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存货,比起给那种没用的玩意,余渊更倾向于给祁云晟一个能攻击能防护的黑面具。
不过偶尔他确实产生过要代替祁云晟受伤的想法。
“不算成功品。”祁景硕道,“炼制的思路中途出现了些许问题,原本是想要做出你说的那个效果,但是最后发现无法分开。”
“是吗?”
“那么,你要如何选择?”祁景硕盯着余渊,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决定。
“很简单啊!”余渊道,“他炼器可是经常炼入迷,手法思路都是野路子,这东西他肯定很乐意研究!”
说完,似乎是觉得拿了个好东西,余渊直接转身准备离开,似乎是迫不及待要拿去交给祁云晟。
祁景硕完全没料到是这个结局。这个鲛人皇怎么不按照套路来?
不管是使用还是不用,他都能理解,但是他完全没想到这人给出来的回答是拿去给自己的儿子研究。
等等,他确实从红瑛那儿听到,儿子遗传了他炼器的才能,只是并没有走正常的修炼路子,一直都是靠他自己摸索的。
席红瑛自认在炼器上帮不到什么忙,而且儿子的炼制成品也算有模有样,所以她并没有干涉。
原来这个鲛人皇还惦记着这一点?
“这东西是好东西。”余渊停下脚步,回头一笑,“只是云晟绝对不会乐意使用。”
对于这一点他可是有点自信的。以祁云晟现在的性子,让他用这种灵器,绝对是要跟他闹掰的节奏。
他可是鲛人皇,海上的霸主,他有足够的自信将危险赶出祁云晟的周边,并不需要这种以命换命式的亡羊补牢!
何况因为身份和地位,他随时会遇上暗中窥伺的强大敌人,若是那个时候让祁云晟白白受伤,那就太糟糕了。
……啊,不过说起来,如果这灵器不是双方效果平等的话,他还挺想用的,至少绝对说不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
祁云晟目送余渊的离去,对这个鲛人皇的了解又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