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身无分文,举步维艰,恳请师父赐些食物。」
王禅师道:「出家人清苦,无甚好酒好肉招待,请施主海涵。贫僧已让徒弟
去斋房备粥,稍后便给二位送来。」
石鉴道:「那自是感激不尽!」
王禅师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问道:「你二人真是母子?」
穆桂英急忙起身道:「千真万确!我等凡夫俗子,岂敢在佛前诓骗?」
王禅师点点头,便辞了二人,告退出了偏房。
在他走后,石鉴对穆桂英轻声道:「元帅,待会吃了东西,你便先在房里小
憩一会。我在门口把风,以备不测。待天色一黑,我们就趁夜出城,奔灌阳而去。」
穆桂英看着他深凹的眼眶,心疼道:「你也是两天未眠,还是你先睡,我替
你把风吧!」
石鉴道:「不行!元帅你乃是万金之躯,我等六人,前赴后继,只为救元帅
脱险而去。如让元帅累垮了身体,小人岂不辜负了那死去的五名弟兄?」
忽然,门口响起了一阵扣门声。「什么人?」石鉴警觉地藏到门后,问道。
「贫僧是给二位施主送饭的。」一个听上去有些稚气未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石鉴拉开一条门缝,果见门外站立着一名小和尚,年纪不过十四五岁,手里
端着一个盘子,上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石鉴这才将门完全
打开,把小和尚请到里面,道:「有劳师父了!」
那小和尚将两碗白米粥放在桌上,马上退了出去。
穆桂英看到白米粥,不由口生津沫,肚子愈发觉得饥饿,便端起碗来要吃。
不料石鉴却一把阻止道:「元帅且慢享用!小人先来!」
穆桂英知道他怕和尚们在粥里下毒,并不责怪他。石鉴拿了筷子,狼吞虎咽
地几下便将白米粥全部吃了下去。过了摸约一顿饭的工夫,未见异常,便对穆桂
英道:「请元帅用餐!」
穆桂英这才拿起筷子去吃那碗粥。不料才吃了几口,忽然石鉴「噗通」一声
倒在地上。穆桂英急忙扔掉碗筷,上前去扶他,问道:「怎么回事?」
石鉴挣扎着想要重新站起,却觉得浑身无力。他指着那碗白米粥道:「不能
吃……」话还未说完,头便垂了下去,沉沉地昏睡起来。
「好你个秃驴,竟敢在粥里下药!」穆桂英大怒,推开房门,要去找王禅师
算账。不料出了房门没走几步,便感觉天旋地转一般。她踉跄了几步,赶紧伸手
扶住身边的柱子。
这时,王禅师出现了,带着一大群和尚,都持刀握棍,杀气腾腾,完全不像
出家人的样子。王禅师道:「阿弥陀佛!穆元帅,别人在外面找你找得辛苦,想
不到你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穆桂英闻言大惊,对方竟识破了她的身份,道:「你,你如何识得我?」
王禅师道:「你和石鉴,看上去可真不太像一对母子。」其实,自从两人一
进山门的时候,王禅师就认定了这二人绝非母子。石鉴虽然年轻,却一脸杀气,
处处谨慎。穆桂英单凭容貌,也不像是落难的饥民,尤其是那一对剑眉,无形之
中已透露出凛然英气。他便让人伏在窗外,偷听二人讲话,果然发现,这二人并
非桂州饥民。而且,这女人的身份,竟赫然是大宋元帅穆桂英!
王禅师道:「昨日城里便已贴出了你二人的样貌,悬赏缉拿,想不到你们竟
自己送上门来!」
穆桂英愤然道:「你虽是出家人,好歹也是大宋子民,为何要出卖于我?」
王禅师道:「可是现在这恭城,可不是大宋的天下。既是南国当政,我这小
小的寺庙,又怎敢和僮人作对?要是私自留你,被僮人发现,恐怕这禅院上下几
十口人,都性命难保!」
穆桂英不知道是天地在转,还是她自己的人在转,眼前的景象不停地摇晃着,
身体更是站立不稳,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要倒下去一般。当她好不容易定了定神的
时候,却发现那群小和尚已经逼到了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