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朝视线从楼云捏紧的手上收回,起身道:
“这件事我会去主峰理论清楚,你就好好休养罢。”
楼云眼神微动,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祁朝右手在空中划个诀,一本书出现在手中,正是之前锦白取的那本。
他把书放在一旁,道:“一个月后你要补入门考核,这本书你先看看,不懂之处可以问我。”
楼云点头答好,忽然想起什么,又道:“锦白呢?”
平常醒来,早就会见到锦白在一旁,怎么这次没人影了?
祁朝道:“他办事不利,是为失职,罚他一周禁闭。”
楼云一愣,没想到自己会牵扯到他,想想锦白小小可爱的样子,顿时内心一阵罪恶感。
祁朝瞥他一眼,略一思索,道:“是我欠虑了,待会儿会让其他人过来照顾你。”
不不不,我不是要人照顾,只是一个人太无聊了!
楼云忍了忍,没敢说出口,只好点点头。
祁朝话说完,就离开了。
楼云在房中待一会儿,突然窗户边传来一阵杂音,像是什么东西重重撞在墙上,随即一个少年的惨叫响起,听着就很疼。
“哎呦哟疼死我了——呸呸呸!”
楼云走到窗边,窗棱周围飘着好几根白羽,窗下站着个十来岁的少年,穿着白底红纹的短卦,正把嘴里的羽毛吐出去。
他吐了好几下才吐干净,抬头看着楼云,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对不起,没吓着你吧?我准头不太好,本来应该降落在门口的。”
说着两三下顺着窗户爬进来,站到楼云面前,道:“我叫鹤白,代替锦白过来陪你的。仙上应该有说过吧。”
楼云点头,视线还未从他头上移开,忍了忍,没忍住:
“你撞得挺重吧,没问题吗?”
鹤白一愣,忙道:“没事没事,我都习惯了,哈哈。”
楼云见状一笑,两人闲聊几句。楼云问了禁闭的情况,知道锦白处境并没他想的那么遭,稍稍放心,又扯了些趣事。
鹤白兴致勃勃讲起以前飞错路的事,详细描述一番当时情景,颇为有趣。
时间一晃到晚上,鹤白离开前将门关好,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楼云一人。
他睁眼等了好一会儿,确定鹤白远离之后,起身穿衣,下床走到窗边。
清冷的月光下,几片白色的羽毛静静躺在地上。
楼云弯腰一一捡起,捏起一根,在月光下仔细观察片刻。随后,学着锦白的样子,将白羽抖动两下。
半掌大的白羽顷刻间伸展开,变成可供一人站立大小。楼云松口气,带着它走出房门,乘上去。
白羽轻飘飘腾空,载着他摇摇晃晃飞行。
在离开凌云峰地界瞬间,一个不可见的阵法产生触动,犹如平静的湖面荡起一缕细小波纹。
几乎同时,峰顶一人从入定之中醒来,面无表情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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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云乘着白羽,七拐八拐,总算看到想看的东西了。
他缓缓下降,落地后将白羽收起来,环顾四周。
夜色凄清,目之所及全是大片的灵植。周围满地雪青色花朵,在寂静中随冷风微微抖动。
晚上的灵植园比凌云峰冷得多,楼云来时没料到,此刻只能咬牙在其中行走。
他弯下身,循着模糊的记忆,一寸一寸找过地面。他找得很仔细,每一株花下,每一缕草旁,都翻开看一眼,生怕漏过哪里。
月光冰冷,明月从西边渐渐升到中空。地上的灵植表面,开始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楼云不知道找了多远,也不知道找了多久,他只觉得腰背酸痛,手脚冷得快没知觉。
他仰起头,深深呼吸,心底压抑得快喘不过气。
他浑身沉重,犹如千钧加身,心脏隐秘处一抽一抽,传来微妙的痛感。
少顷,他重新俯身,半跪在地,再次伸手拨开一株植物。
刹那间,一朵花猛地打在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将手击偏。
楼云一愣,直起身,转头看向花朵击来的方向。
——不远处一棵高树旁,一个人隐在y-in影中。只看到月光下微微反光的银色面具,和暗色的衣袍下摆,似有光华流转。
那人手中抛起一样东西,月光下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和上面j-i,ng致的鸟类图样。
他伸手接住那样东西,又举起,半空中端详一会儿,随后斜睨楼云一眼。
这一眼似笑非笑,看得人背脊发冷。
一道凉凉的声线传来,音量不大,刚好能听清。
“你在找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