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曼黑着脸瞥了安迪一眼, 没有理他,而是扭头对站在地上的齐乐然沉声说到“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说完后, 便转身向屋外走去。
齐乐然就知道今天晚上绝对没有那么好过, 这不,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因为早有预料,所以他也就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回头看了安迪一眼后, 便跟在霍夫曼的身后快步往外走去。
原本还坐在床上的安迪见状,一下从床上跳到地上, 连拖鞋都来不及穿, 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跑到齐乐然的身边, 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伏在他的耳边有些担心的低声说到“上午饷嫱堤他和我爸的谈话,这才知道了你和斯特曼教授的事情,一会儿你可要多加小心,我这个叔叔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齐乐然转头对他笑了笑,安抚的抬手拍了拍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示意他放心,然后就大步跟在霍夫曼的身后向外走去。
他没法告诉安迪,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可是他却早已经不是原来安迪认识的那个齐乐然了,此时的霍夫曼,对于他将要面临的困难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
二楼宽大却略显沉闷的书房里,霍夫曼和齐乐然两人隔着红木书桌相对而坐。
沉默了半响后,还是霍夫曼率先开口说到“相信你已经知道我要跟你说的是什么了,可是我却还是要说。”
他抬头看了看坐在他对面,书桌后面正襟危坐的齐乐然,见他听到自己的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感的样子,反而微微欠身,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心里不禁稍稍舒服了一些,语气也下意识的放柔了些。
“我知道,你跟斯特曼两人是真心相爱,对于这种同性之间异于常人的感情,我并不了解,也不想评价,可是我要跟你说的却是,人活在这个世上,并不是只有爱情这一件事情,如果你的爱情会伤害到大多数人,同时也会伤害到自己,那么为什么不能把这份感情默默的藏在心里呢?”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紧紧盯着齐乐然的眼睛,缓缓的沉声说到“难道这份感情藏在心里就不是感情了吗?难道这份感情非要公之于众,宣扬的沸沸扬扬才能证明吗?”
齐乐然迎着霍夫曼的逼视,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突然冲他点了点头,歪着脑袋若有所思的喃喃说到“原来这就是霍夫曼先生的爱情观,怪不得你明明喜欢瑞娜,却从未曾表现出一星半点儿来!”
霍夫曼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脸严肃的神情顿时微微扭曲起来,他连忙低下头去,抬手扶了扶眼镜,掩饰住自己窘迫的神情,片刻后,才又勉强开口说到“我们现在谈的是你跟斯特曼的事情,你不要扯到无关的事情上去!”
然而齐乐然却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转回到他所谓的正题上,而是看着他笑了笑,继续说到“霍夫曼先生,你可以谈论我的感情,我为什么不能谈论你的感情?难道在感情的问题上也分上下属关系吗?”
霍夫曼再次被齐乐然的话噎住了,虽然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说,齐乐然和斯特曼的感情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私人问题,而是非常严重的政治事件,可是对于齐乐然本人来说,他的感情就仅仅只是个人的感情问题而已,如果他不想谈,那是任何人也拿他没有办法的。
想及此处,霍夫曼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回到“既然你提到了这个,那岂不是正好印证了我刚才所说的话?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要付诸实施的!”
齐乐然用略带怜悯的眼神看着霍夫曼,轻声说到“那是因为你知道你所爱的人绝对不会爱你,所以你才选择把那份感情埋藏在心底,霍夫曼先生,”齐乐然低低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到“请恕我直言,你的这种行为不是克制,而是懦弱!”
“你!”霍夫曼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齐乐然气得浑身发抖,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对感情、对事业的理智和克制,就这样被齐乐然无情的践踏了。
“霍夫曼先生,我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我只想问您一句,如果瑞娜也同样喜欢你,爱慕你,愿意与你共度一生,那么您还会如现在这般隐忍、克制吗?”齐乐然仰着头,神情真挚的徐徐问到。
霍夫曼被他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一想到瑞娜也会同样爱他,甚至可以跟瑞娜共度一生,霍夫曼的心里就好似烧开的滚油般沸腾起来,真是压也压不下去的悸动。
他看着面前神色真挚的青年,突然颓然的坐回椅子上,神色间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坚定与平静。
“霍夫曼先生,如果你没有喜欢过瑞娜,那么你就不会明白我此时的心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对别人指手画脚总是容易的,只有当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