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灯沉思片刻, 召出了云鹊, 急急往后山跑去。
他对小清洞天不熟悉, 只能追着那个黑衣人身后跑。结果对方十分警惕, 七拐八绕之后,他就把人给跟丢了。闲灯停下脚步,握着云鹊又往前走了百米左右,忽然间停了下来。
闲灯面前,正有一面看不见的结界,将他的脚步给挡住了。
他伸出手在面前拍了拍,空气被他拍出了水波纹的形状。
“结界?小清洞天布置的吗?”
闲灯心中不解,又推测道:“既然这里已经有结界了,说明离无字磐石也不远了。”
他尝试着解开结界,但小清洞天的结界岂是这么好解开的,他把各种咒语都试了一遍,最后也是徒劳。
甚至到了最后,闲灯没了耐心,十分粗鲁地拔出云鹊,开始野蛮地撬动结界,不过效果不明显,这结界还是稳如泰山。
闲灯啧了一声,用力的踹了一脚结界。
“什么东西!”
谁知道,这一脚踹下去,却是有了些动静。原本平静的结界忽然荡开了水稳,只听得闷声一响,有什么东西从山上滚了下来。
闲灯所在的位置正好是一个山崖,山地成斜坡走势,到他的脚边就是一块平地。
他听到这个东西发出的动静,顿了一下,想道:“结界破了的声音是这样吗?”
跟r_ou_砸在石头上一样,怎么听也不像是结界打开的声音。
闲灯又敲了一下结界,没反应,仿佛刚才的声音就是昙花一现。
他寻着那个闷声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思考怎么去往后山去。
前方就是声音发源地,闲灯站定,看到了一团黑漆漆的人影滚在地上。
想必是从山上滚下来的,闲灯看了一眼四处,心想,也对,这后山黑的要死不说,晚上还不点一盏灯,如今秋天多枫叶,把山路都给铺满了,一时不慎踩空了也情有可原。只是不知道这个修士是从哪个地方滚下来的,要是矮一点的山头还好,最多缺胳膊断腿,要是从高处滚下来——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
“喂,你死了没?”闲灯站在远处,喊了一声。
这个人是从结界里面滚下来的,滚到了结界边上就停住了,估计是被结界挡住了。
闲灯心里便是想救也没那个本事。
他问道:“能动吗?你是哪儿的修士?小清洞天的?”
问了好几遍,那人都不开口。闲灯懒得再问,走近了一些,越走近,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越清晰。他鼻尖动了一下,暗道:好浓的血腥味儿,这人滚到什么地方去了?难道是从刀山上滚下来的?
这时,他想起了那个行踪诡异的黑衣人。
“不好,恐怕里面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闲灯拍了一下衣摆,却是有些着急:倘若是那个副洞主心怀不轨对小清洞天做出什么事来,那也不是他管得着的。
再者,老君一直叮嘱他不要多管闲事,管闲事就会惹祸上身,闲灯已经吃够了苦头,老君就是看穿了他的本质,所以才从来不让他下山。
可是,转念一想,兰雪怀也在后山,他的心就七上八下的不稳了。
“别的管不着,兰若还是要管一管的,他的事也不算是闲事。”
闲灯敲了敲结界,企图弄出点动静让里面的人听见。只可惜,那人伤的太重了,隔着结界闲灯都能闻到血腥味,而且对方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他这么敲两下,能听见才有鬼了。
结界波动了片刻之后又没了声息,闲灯懒得再管这个人,准备抬脚往另一个方向走,看看那后面还有没有能进去的地方时,躺在地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翻了个身,嘴里发出了一声低吟。
闲灯脚步一顿,脸色一白,猛地转头:“兰若?!”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太熟悉了,正是兰雪怀。天色太黑,闲灯看不清那人的衣物——当然跟他本人不乐意看也有关系,这会儿听到声音之后,闲灯的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他狠狠地砸了一下结界。
“兰若!是不是你?”
他手掌被结界的反噬震的微微发疼,当然,此时也顾不得手中的这点疼痛。一瞬间,云鹊从刀身变作一直蓝尾鸟儿,幽蓝色地火焰瞬间包裹了这一处的结界,闲灯这些用了十成的灵力,同云鹊一起震开了结界。
结界终于露出了一小个口子,刚好能够让他经过。闲灯咽了咽喉咙中翻上来的一口鲜血,暗道:小清洞天的结界果然名不虚传,强行突破之后对灵脉的损害竟然这么大。
他连忙走上前,将兰雪怀从地上扶起来。对方还穿着走时的那件衣服,只是衣服上已经全都是鲜血,变得污迹斑斑,他的心口处,真有一道十分骇人的伤口,正在流血。闲灯把自己的衣服下摆撕了一块下来,又从怀中掏出了一瓶镇痛止血的药丸,碾碎之后洒在了布条上面,缠在兰雪怀的胸前。
兰雪怀被这个动静给疼醒了,抬眼一看,闲灯正看着他:“你怎么伤成这样?”
兰雪怀目光一凛,死死地盯着他。
闲灯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要是不来你今天就死在这儿了!”
他原本还在纠结怎么跟兰雪怀说自己发现的那件事,毕竟元虚子怎么说也是小清洞天的副洞主,他一个外人上人家家门口来造谣对方有不轨之心,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但看兰雪怀这幅样子,闲灯便已经猜到,里面出大事了,只是有结界的封印,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传到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