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里,何氏微微掩过面,做出有些难看的表情,叫人看起来像是她刚一听到那庶子的名字,就表露出了很大的不满。
白意盯着白雨薇,又说:“庶子就是庶子,竟是为了些在府上闹出的小矛盾,竟连父亲最后一眼都狠心不看了?”
白氏族老中有人不免也表现出不满之意:“这等不忠不义不孝之人,合该将他逐出白氏族谱!”
白雨薇只觉得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自己身上,多是鄙夷不屑之色,想她与白恪一母同胞,白恪与李氏倒是双双逃出昌平伯府,只留她一个嫁为她人妇的女子,承受着众人投来的各种视线。
“哼,依我看呐,这也不亏是从一个娘胎里蹦出来的种,哥哥不孝,妹妹更是不要脸。”何氏娘家大嫂这时候不禁站出来说起风凉话,“咱们与顾少爷家本是大好的姻缘,便是因这庶女,搞得去年家宅不宁,竟是争宠争到自家嫡兄身上……”
此话一出,顾子修脸上不禁有些讪讪,他也想起去年的事来。彼时顾家与白家定下婚约,但他却被白雨薇给迷了眼……
现在想想,顾子修看着身边不远处跪着的黄脸婆,竟是想不起当时白雨薇的模样了。
白意时刻注意着顾子修的面色,见他神色恍惚,不由得意说:“都是过去的事了,舅母不必再提,况且如今我在顾家,公婆和蔼,夫君敬爱,又有庶妹帮衬,早不在意当年庶妹与我争锋……”
白雨薇咬碎了牙根,但她人在屋檐下,如今还要仰仗白意脸色过后院生活,不禁僵硬地附和道:“是主母大度,不跟妾计较过往,妾很感激。”
白意撇撇嘴,对白雨薇的顺从,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起来。
仿佛是段小c-h-a曲,众人讨伐的重点仍旧集中在白恪身上,一口一个不孝的名声压在他的身上,倒是叫何氏满意不已。
晋元帝重孝道,白恪既是还想要参加科举,那身上必然不能肩负污名。何氏忌惮白恪出逃,无不有怕他科举成名,日后再也无法将人拿捏在手中,甚至反噬伯府……
而眼下,何氏眯了眯眼,白恪名声坏了,那便是绝了他最后一条出路,对自己再无威胁。
就在众人口中纷杂地讨伐着白恪这个庶长子的不忠不孝时,却有伯府上的小厮有些慌张地跑进灵堂,跪在地上,手指着大堂外说:“夫人,外面……外面白恪少爷他回来了!”
“回来了?”
“白恪竟然回来了?”
“这……”
灵堂中的众人面面相觑,何氏心头一跳,很快说:“大公子既是回来,那怎么还不进来祭拜伯爷?!难不成还想让我请他进来不成?”
小厮朝何氏磕了两个头,大抵是因为自身太过震惊,磕磕绊绊道:“白恪少爷他……他是从伯府外一路跪拜进来的,行的是三跪九叩的大礼,小的过来的时,白恪少爷才到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