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有荣王府上的管事神色焦急地跑进来道:“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陛下突然昏倒,怕是、怕是不太好了!”
谢临与谢昭相视一眼,谢昭道:“更衣,马上进宫。”
谢临则低声对白果说:“好好跟孩子待在荣王府,荣王是前太子,地位超然,便是那些乱臣贼子再胆大包天,今日也不会扰到荣王府的平静。”
白果紧紧攥住他的衣袖,紧抿着唇,艰难开口:“那、那殿下你呢?你的平安谁来负责?”谢昭身份超然,坏人不会伤害到他,谢诚则是在丰州,远离是非之地,更无隐忧,可谢临呢?
他……他可是如今唯一会威胁到豫王谢渠夺位的皇子!
没错,下毒之人,谋逆之人,便是豫王谢渠!
白果不安地想着今天的一切一切,再追溯到从两个月前便开始闭门不出的小豫王妃,一时心底有了许多明悟。
他想,小豫王妃当时给出的便是一个风雨欲来的讯号。
豫王狼子野心,早已是蓄谋已久!
他再也不做装傻犹豫,对豫王的恨意瞬间灭顶扑去,颤声道:“我跟你一起。”我可以保护你。
谢临摇摇头,却是很温和地同他说:“你留下保护孩子。”
白果死命摇头:“孩子待在荣王府很安全,我跟你一起进宫。”
谢临看着他,突然叹了口气,他抬手轻轻按着白果的后颈,眼底浮现的却是前世血光漫天的场景,那些情景让他两世都不能释怀,而今夜,却终于走向了与前世种种彻底了断的末章。
“乖,听话。”他说。
“我……”
白果还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只觉得后颈处被重重按压了一下,便瞬间失去了意识。
谢临垂眸望着怀里软软的青年,亲了亲他的耳廓,低声道:“我总不能看着你为我涉险第二次。”
那种痛不欲生,恨不能让天下人陪葬的痛楚,只一次,便足够刻骨。
第133章
谢临与谢昭连夜进宫。
更深露重,皇宫里却依旧是一片灯火通明,晋元帝寝殿外,密密麻麻跪满了战战兢兢的御医,而寝宫中,豫王谢渠不知何时已经早早到来,他正跪坐在晋元帝的榻前,目露担忧之色。
龙床之上,晋元帝双目紧闭,脸色满是灰败与腐朽。
谢昭神色一紧,斥向晋元帝的贴身宫人赵林:“让你们好好照顾陛下,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谢临也神色一冷:“废物!”
老太监赵林偷偷觑向豫王,张了张嘴,有苦说不出。
“大哥跟三弟都来了。”豫王的眼神此时终于从晋元帝身上移开,他似乎跪麻了腿,想要站起时一个踉跄,却被老太监赵林眼疾手快地扶稳了。
“父皇怎么样了?”谢昭拧眉问。
谢渠红着眼眶,神色悲戚道:“太医们给父皇诊治过了,说是不太好。”
谢临冷冷问:“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谢渠为难地抬起头,无力地摇了摇:“怕是,撑不过今晚。”
“明明只是风寒入体,怎么就突然治不好了?”谢昭突然问,“这中间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谢渠像是正等着这句话,闻言脸上闪过一阵气愤,给了老太监赵林一个神色,对方便点头哈腰的去到了偏殿,不多时就有皇宫侍卫推搡着一身华服的宝贵妃走了进来。
宝贵妃彼时有些狼狈,头钗都散乱了许多,见到谢渠便变了脸色,愤愤道:“豫王,你凭什么让这些人抓着本宫,放开,你们都给我放开!”
豫王闻言,反问道:“宝贵妃,你做了什么,难不成你自己还不知道?”
宝贵妃冷笑一声,挣开侍卫:“本宫还真不知道,豫王殿下要给本宫按个什么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豫王定定看了她两眼,紧接着老太监赵林又呈上一个只剩了药渣的药碗,掐着尖细的嗓音问:“宝贵妃娘娘,这只碗您可还记得?”
宝贵妃不屑地看向豫王,哂笑起来:“本宫奉命在陛下身边侍疾,给我看陛下的药碗,难不成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栽赃本宫在药里下毒了不成!”
赵林道:“是否栽赃奴婢不知,可这药碗里却也的确是被人下了药……宝贵妃娘娘您也知道,凡是陛下入口的药物都是经由太医们层层检查后才能递到陛下嘴边,而这中间,除了娘娘您,是在是找不出第二个可疑人了。”
宝贵妃沉默一瞬,冷冷笑说:“行,你继续说,本宫倒要看你这狗奴才要怎么编。”
赵林低眉垂目道:“娘娘可是冤枉奴才了。”
谢昭跟谢临看着被推出来的宝贵妃,便已经明白了宝贵妃便是豫王要推出来的替死鬼,想来如今除了他们,对皇位唯二有威胁的两个小皇子便是出自张贵君跟宝贵妃的名下,然而张贵君的孩子自幼体弱,并不多得帝宠,威胁不大,而被盛宠至极宝贵妃的膝下的皇子,地位则大不相同。
虽说那小皇子也不过只是宝贵妃的养子,可他几乎是子凭母贵地,一直颇受晋元帝看顾,更被晋元帝亲口夸赞过“此子肖朕”之类的金口玉言。
除掉宝贵妃,便等于除掉了阻拦豫王登上帝位的未来隐患,若是今夜晋元帝无法醒来,就在睡梦中去了,那么在没有继位遗诏的情况下,在谢昭表明无心皇位后,身为顺位第二皇子的他,甚至再不用与几个成年兄弟进行明面上的敌对,理所当然就能坐上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