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没避开,被妇人抓花了脸,一抹一脸血,直接抡起胳膊就要往妇人的脸上扇一巴掌。
“你说要王法?那老子在这里就告诉你,这皇城脚下,宁家人说的话就是那王法!”随从扯着妇人的头发,低声在她身边道,“要是识相的就拿着银子滚,你要是不识相……”
还不等随从撂完狠话,一队亲王规制的车架就缓缓驶了过来。
“哟,这么热闹呢。”许小眼下了马车,似笑非笑地看着随从,“咱家耳朵有点不好使,刚才仿佛听到有人提到‘王法’二字?怎么着,咱们大晋的王法,难不成就是你们这般以多欺少,一群大男人围着欺负这小妇人?”
随从眼尖地认出静王车架,面色不由一变,谄笑着送了扯着妇人头发的手:“公公许是听错了,小的这不过是在替主子教训走路不长眼的……”顿了顿他又小心看向马车,“若是惊扰到静王殿下,可真是小的们的罪过了。”
“哼。”许小眼轻哼一声,“既然知道是惊扰,还不赶紧滚?”
“是是是,小的们立刻滚,立刻滚。”
随从们头上溢满了紧张的汗珠,生怕下一秒一个不好就冒犯于静王殿下,慌忙朝马车行了一礼,翻身上马就头也不回地溜走,只剩下颓坐在地上面色愣怔呆滞的妇人。
“大公子,人都走了,您看这妇人跟孩子要怎么办?”许小眼撩起车帘。
白果紧抿着双唇,眸色担忧地看向妇人:“许公公,可不可以……先找人把她们送进城里?”他心下有些说不出的难受,气那飞扬跋扈的世家子弟不把普通百姓的人命放在眼里,又觉得就算自己碰见了,却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着静王殿下车架的威仪才能唬得那些人离开。
“大公子只管吩咐便是。”许小眼看了眼妇人,差了几个侍卫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死去的男人还孤零零躺在地上,有侍卫过去探他脉息,已经没了心跳,剩下孩童只是哭昏过去,倒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白果叹口气,想要安慰妇人两句,但似乎眼下说什么都是多余。
妇人流着眼泪趴在自己丈夫的遗体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等又过了半晌,她抱着昏睡过去的孩子,走到马车前给白果磕了个头,表示对贵人的感谢。
“你、你不用……”白果自问自己并没有帮到妇人什么,局促不安地要她不要再磕了。
但妇人不停,跪在地上道:“还请公子再帮帮我们母子二人吧,那纵马撞死我夫君的人身份尊贵,小妇人只怕日后报仇无门。”
“我家公子帮你母子二人平安送进京已是大善,你莫要纠缠不休。”许小眼见妇人眼底恨意翻滚,不由上前拦住妇人的看向白果的视线,沉声道,“况且皇城脚下规矩最是森严,大晋朝里素来都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你真的想为你相公报仇,去报官才是正理。”
白果也跟着点点头。
“报官……”妇人猛地回过神,“对,报官,我要进京报官!”
路上碰见的事不过只是去往行宫路上的一个小c-h-a曲罢了,可白果的情绪却为此低落了不少,直到车架来到公主行宫前,他才拍了拍脸颊,恢复了些j-i,ng神。
他来的晚了,行宫外已经停了十几驾公子小姐们的车架。
守在外面的丫鬟们看到静王车架纷纷一惊,又见从车架上被请下来的竟然是昌平侯家的公子,心底的震惊就更是遮不住了。而常年伺候安宁公主的奴婢谁不是心思清明,等白果走近了,便纷纷笑靥如花地迎上去,凑近了道:“白公子可算是来了,咱们公主念叨了您一早上,这会儿还在花园小亭里等着您呢!”
白果面皮薄,听安宁公主等了自己一早,立马红了脸说:“让公主……久等了。”
丫鬟们见他脾气是个软的,捂嘴轻笑着催他一句:“白公子快些进去才是正理。”
“你们看到没,昌平侯府大公子来时坐的可是静王殿下的马车。”
“我记着李家小姐今天也来,她坐的是哪家的轿子?”
“就自己家的轿子呗,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家小姐跟昌平侯府家的大公子,一个是准秦王妃,一个是准静王妃,前些日子京中人不是还说,那李家小姐是秦王殿下在大殿上亲自向圣上求娶的,而昌平侯府的公子却是静王惹怒圣上后才草草赐下的?可你叫咱们今日看看,李家小姐这会还坐着自己的轿子呢,人家侯府公子先有了王妃仪仗了……到底是谁更受宠爱些,剩下的,不用多说了吧。”
白果进了花园就被请进安宁公主的小亭中,在园中赏花游玩的贵子贵女们见他进了亭子,不由凑在一起对这位新晋受邀来的侯府公子一番指点议论。
“而且要我说,京中有些流言才不可信。”一名贵女小声同自己的闺中密友小声道。
“京中流言那么多,你这是说的哪个?”对方也捂嘴问。
这贵女是朝中一品大员家中的嫡女,她借着从树上摘下一片嫩绿的叶子,瞧着左右无人才说,“世人都传言秦王殿下为人脾性温和风趣幽默,而静王殿下性情乖戾,冷酷暴虐,可就我所知,前日里几年的新科探花成婚当日,静王殿下还生怕这白公子冷了,特意派人去送了披风……至于李姑娘那边,好像最近除了在家中待嫁,便也没别的动静了。”
“这论体贴关切,秦王殿下真是略输静王殿下一筹啊。”贵女感叹一句,却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