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身为修蛇的他,每个人类在他的眼里长得都差不多一个样,除了气味不同而已,就如同我们人类辨析小强,每只小强在我们的眼里长得都一样,连公母都分辨不清,其实,在小强界里,也是千“虫”千面,有分高富帅白瘦美,有矮穷矬土肥圆。
“你的宠物,有消息吗?”兽王随口问道。
兽王生性淡漠,对鹦鹉没什么印象,倒是他的枕边人时不时在他的耳边提起,听多了,也就记下了,这回恶魔回来了,便随口问起,等下回枕边人再在耳边念叨时,好说给他听。
恶魔稍微一怔,他没料到兽王竟然会问起鹦鹉,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虽然那只色鹦鹉不能算是他的宠物,但好歹也有上百年的交情,一夜之间不知所踪,也还是很挂念它的安危。
“还在找。”恶魔皱着眉,他隐隐觉得那只色鹦鹉大概已经离开了摩尔国了,可是摩尔国现在一滩烂局,要收拾都不知打从哪儿下手了。
“你顺便帮我打探一下泡沫之心的下落。”兽王把目光移回到恶魔的脸上,认真地说。
“泡沫之心?”恶魔怔愣了一下,对闻所未闻的东西有了点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没看过,”兽王拧着眉,神色略显苦恼,“只在师尊留下来的书籍上看到的。”
“古书啊!”恶魔心里一动,师尊把衣钵传给了师哥,连同积攒下来的全部古籍,复活秘术也在其中,能出现在古书上的东西,肯定是世间罕有的宝贝!
“据说它产自深海,可到底是怎么个形态模样,书籍上也没记载。”兽王遗憾地说。
恶魔点点头,记在了心里,兽王从来没开口跟他要过东西,这是第一次,他怎么可能会拒绝呢?虽然这个泡沫之心产自深海,而深海里全是水,那是恶魔头号的克星。
“师哥,你要泡沫之心用来做什么?”恶魔好奇地问道,他了解兽王的脾性,淡漠、孤傲、刻板,从来不强求得不到的东西,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肯定不会想要那颗来自深海里的宝贝。
“长生不老药里的一味不可替换的药剂。”兽王也没有要欺瞒恶魔的意思,如实回答。
却已经把恶魔震慑得失去反应,目光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师哥。
他淡漠孤傲的师哥,要为那个人类王子逆天改命,制造人类的禁药——长生不老药!
“不!”恶魔下意识地大吼一声,那个人类的王子何德何能,竟然让兽王为他甘愿逆天改命!而所有的后果都会在兽王历经天劫时加倍惩罚,恶魔知道天劫的厉害,兽王虽然足够强大,可万一……
“小修,我心意已定,”兽王微微一笑,目光再次投往塔下,落在那个正在恣意驯服小马驹的人身上,脸上坦荡从容,眸里柔情蜜意,“从此之后,我的余生里,他不能少一天。”
他说得坚定,不容置疑,恶魔嚅动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身为魔物的他们寿命那么的漫长,恶魔会选择沉睡,兽王却不喜欢沉睡,他孤独地过了千万年了,现在身边有了个可以陪伴的人,他怎么可能只要这个人仅仅只有弹指一样的几十年光y-in?
野兽是贪婪的,尝过了温情的兽王更贪婪,他想抓住这个人,将他永远地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就算付出惨重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恶魔有点茫然,这就是人世间说的情与爱么?
突然一阵震天的嘶鸣声传来,伴随着蜡烛和钟摆惊慌失措的叫唤声,那匹小马驹突然发疯一般颠覆起来,马鞍已经倾泻了,三王子也斜斜的跨坐在马上,还不知命在一悬,脸上竟然还挂着兴奋的笑容,可就在下一瞬,连人带鞍地被失狂的汗血宝马高高的抛起,重重地摔向前头的木材堆上。
恶魔心底一喜,只盼那堆木材有石块一样的坚硬,让那个无法无天的新晋“师嫂”吃吃苦头,他心念刚动,站在窗前的兽王已经失去了踪迹,沸腾的马厩前也突然鸦雀无声了,就连发狂发疯的那匹小马驹也萎萎靡靡的耷拉着脑袋,四条腿打着颤,尾巴垂头丧气地垂着,拂也不敢拂一下。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兽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下塔楼,将被抛向木材堆的三王子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怀中人依旧脸上带笑,只是润润的嘴唇微微扁起,语带埋怨的道:“你吓坏我的马儿了……”
“那就宰了它。”兽王亲了亲他红润的唇,说出的话却冷酷无情,那匹颤抖的马基于野兽的本能,畏惧害怕冷冽气势的兽王,大概也有点灵性,意识到了危险降临,鼻子耸动了一下,想喷气也不敢,发软的四肢几乎屈膝跪下。
三王子脸上的潮红更娇艳了,他还不习惯在大家的面前秀恩爱,马厩的空地前还站着蜡烛和钟摆,还有四五个马夫,马厩的不远处还有几个女仆在收草料,她们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马厩这边。
可是他根本没办法推开肆意妄为的兽王,尤其是这张英俊无俦的脸一靠近,他就情难自已的脸红心跳,呼吸艰涩,有时候口干舌燥,脑海里抑制不住地掠过一帧帧夜深人静时被兽王压着摁着做羞羞的画面……
怀中人情动的神态落在眼里,说不尽的迤逦春光,兽王呼吸一滞,眸光一沉,抱着怀中人的手一紧,马厩里刮起了一股风浪,等那匹颤颤巍巍的汗血宝马终于敢喷出一口浊气时,兽王已经抱着他的三王子不见了踪影了。
塔顶上的恶魔有点凌乱,内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