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句他们之间才能听懂的话:“贫道定然尽力而为,愿不负大人所托。”

简知章朝他挥了挥手,要他就此开始。

无为子弯腰拾起那一截已经从尸骨上取下来的铁链,上面生了厚厚的铁锈。

他注意到简守的手心里被染上了一层锈,看来还真是他把尸体弄出来的?

无为子顿时好奇,他们是从哪里找了两具尸骨来栽赃简守。

简知章没跟他说过是这种路子啊,还是说这件事纯属意外?

无为子掀开白布的一角,恶臭味便扑面而来,还带着一股残留的怨气。

是两具细小的白骨,有筋络还未完全腐化,所以相连着的骨头还算完整。

无为子觉得奇怪,这股臭味怎么这么熟悉……

还有这种怨气,怕是积攒多年的深仇大恨吧,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地消散了?

总而言之,这对孩童要不是冤死、要不就是惨死的,无为子更加好奇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咬破了手指。

直接用血画下了符咒,然后放在香火上将其点燃。

被点燃的符纸烧得很慢,无为子默念着咒语,将符纸绕着尸骨转了一圈又一圈。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晴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令令!”

他将快要燃尽的符纸悬在简守的头顶上,只是灰烬竟然不再下落。

无为子心下一惊,也终于想起了那股尸臭味为何会如此的熟悉,拿着符纸的手指就开始发抖。

人心的可怖之处,最直接的大约在于可以面不改色地撒谎。

这人分明就是二少爷所杀,却偏要硬生生地安在三少爷的头上。

不得不说,是个一箭双雕的好法子,反正都是要死,还不如替人背个罪名再死。

张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发呆:“道长可是有所发现?这人到底是谁杀的!”

她的眼神尖锐,带了几分咄咄逼人,握着手绢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收紧。

无为子扔掉了烫手的符纸,语气笃定:“这两条人命确实是出自三少爷之手。”

简守听到他这般话,心神巨震,他不可置信地、几乎固执地仰着头。

不明白法术高明的无为子为何要陷害他!?

张氏紧绷着的神经陡然一松,一时竟然忘记了掩饰自己的情绪。

撑着华服的肩膀往下垮了垮,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简知章可就没有这么淡定了,一把就挥落了桌子上的茶杯茶盏。

装着滚烫热水的茶壶砸碎在了简守的膝盖边,锋利地碎片和热水ji-an到了简守垂下的手背上。

顿时起泡,涌出了鲜血,顺着纤长的指尖,一点一滴地积聚在地上。

他已经麻木得察觉不出疼痛了,心中越是寒凉就越发觉得可笑。

各自唱着戏的简府人,没有注意到简守嘴角牵起的一抹微笑,比哭还难看。

简敏不嫌事大地惊叫了一声:“爹,我们竟然养了一个杀人犯!传出去还得了啊?”

“你给我闭嘴!” 他瞪了一圈房间里的人,“我简府绝不会包藏祸害!”

简敏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珠子转来转去,她爹这次不打算“家丑不外扬了”?

简昀握着茶杯的手收紧到了极致,他妻子又挽住了他的手臂。

整个人都害怕地靠在他身上,柔软的触感却没有勾起他的半分怜惜。

简昀对着身边的大丫鬟吩咐道:“带大少奶奶回去歇息,好生照料着!”

丫鬟点头称是,十分恭敬地将段晚盈扶起,

段晚盈踏出门栏的时候侧头回望了一眼,眼里莫名的神色不过是一瞬,之后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了。

简知章还在那里怒骂,张氏就端坐在那里,也不为他顺气。

倒是无为子的后面一句话,奇迹般的安抚了他。

他道:“大人莫要生气,太守府向来风气正统,我看三少爷走上歪路也不全然是他自己的意愿。”

无为子顺了顺自己的胡须,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昨日施法时我就察觉到了,三少爷身上y-in气极重,容易吸引鬼祟,加之心神不够坚定,最易被鬼魂附体,做些无法挽回的错事来。”

简敏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简知章给打断了:“昀儿、简敏,你们先回去吧。”

简敏就只有心不甘情不愿说个好,瞪了眼简守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简昀是弯腰退出去的,余光落在简守惨不忍睹的手背上,舌尖快速地舔过了干涩的嘴皮。

等到二者离开,简知章才复问道:“那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无为子这时又想起了那个侍卫长的话——


状态提示:第1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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