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考虑怎么尽力讨好谢佩韦,企图在谢佩韦身边多留些日子。
今天被谢佩韦放了一个炸雷,画了一张极其美味的大饼,真要吃不着,那就太难受了。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奕和还在妄想中,惊得坐了起来,胳膊内侧都有些脱力。
他满怀期盼地去看手机,来电提示却闪烁着两个字:李姐。
钟点工。
不是齐助理。
奕和失落地接了电话。
钟点工大姐说孩子发烧,要请一天假,明天再来收拾家里。
“嗯,您先陪俊俊看病。有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啊。”奕和殷切地叮嘱。
挂断电话之后,他通过手机银行给李姐转了两千块钱。在海市生活成本很高,钟点工大姐养着三个孩子,难免有些困难。想起初中辍学的自己,奕和对穷苦人家总会多几分体恤。
接完电话之后,奕和瘫在地毯上,仰头去看挑高三层的穹顶。
厅里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灯,据说价值几千万。但凡客厅稍微小一点,都撑不起这盏灯。
奕和半点儿都不仇富,至少他不仇谢家的富贵。
谢家是有名的慈善之家,奕和老家的小学和图书室是谢家捐建,产业园是谢家牵头投资,他爸妈在镇上出车祸时,是谢家当地工厂的保安开车送去市医院抢救,当时一个不知名的经理垫付了医疗费……
谢家家风一脉相承,打从谢老爷子开始就讲要共同富裕,多少年也没人敢说谢家为富不仁。
到谢佩韦掌权之后,谢家才显得浮夸了一些。
毕竟是进军了娱乐圈,还多了谢佩韦这么个喜欢玩小明星的花花公子。
奕和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当初谢总和白月光结了婚,以他从前那么老派传统的作风,谢家的口碑应该也不会在娱乐圈惨遭滑铁卢?
幸亏徐老师当时没有和先生结婚。奕和抱着手机滚了一圈,有些后怕和庆幸。
如果徐赐臻是零族人,还有我什么事儿?他将手贴在自己的小腹上,想起自己唯一的优势是能给谢佩韦生孩子,有些甜蜜,更有些难堪。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敲门。
奕和一骨碌坐了起来,趿上拖鞋去开门。
门外果然站着齐璇靖。这时候,连齐璇靖脸上的狰狞疤痕都显得可亲可爱。
奕和忍不住眉开眼笑,请他进屋:“请进。”
“奕和先生,谢总吩咐我……”
“嗯,谢总跟我说了,签婚前协议对吧?请进来吧。”
这么急切。齐璇靖微微躬身,说:“我这就请律师过来。”他带的律师还在车里。
这地方毕竟是奕和的私宅,说不准就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齐璇靖虽然有大门密码,也没有擅闯。先叫门让奕和做好准备,再请律师下车进门比较妥当。
被齐璇靖请来的律师共有两位,一位是谢氏财团法务部的首席,姓吴,五十出头的年纪,在谢氏财团任职近三十年了。他还带了一位专门负责婚姻法的律师,也是谢氏财团法务部的小主管,姓赵。
这两位律师看着西装革履极度严谨,落座叙话也没有给奕和掉书袋,聊着天就给奕和说了婚前协议的种种。按说这两位沟通水准是极高了,可惜也没什么用,因为奕和根本就不在乎。
这边聊着天,奕和就问哪些地方需要签字,几乎没看协议上写了什么,只顾着刷刷刷签字。
赵律师本着对客户负责的职业素养提醒了一句,起码你得看看自己签字的条款内容,奕和已经把一沓协议签完了,笑道:“谢总不会亏待我。”
他都说这话了,律师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好说歹说,他们常年吃的还是谢家的饭。
按好手印之后,奕和一边擦手指,一边起身:“我就不远送了。”
时间不早了,谢佩韦说要回来。
虽然谢佩韦没说是不是回来吃饭,奕和总要准备好。万一回来吃饭呢?
奕和下了逐客令,齐璇靖很识相地带着律师们出门。
奕和送到门口,两位律师上了车,齐璇靖说:“得和您约时间做一个婚前检查。具体的结婚手续还得去民政局办理。您对领证日期有什么特殊要求么?”
奕和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大概是让他确定领证日期什么的,太迷信了?
“我没什么要求,主要配合谢总的时间。”
“那我请示老板之后,再和您确认时间。”齐璇靖躬身告退。
奕和微微颔首还礼。送走齐璇靖和律师之后,他看着自己手指上还有点未褪的印泥红印,又陷入了不切实际的错觉——我刚才签了谢总和我的婚前协议。我真的要结婚了?
走进厨房的时候,奕和还有点恍惚。
真的要结婚了?
※
谢佩韦推开大门时,有淡淡的饭菜香气浮在屋内。
此时天早已经黑了,屋内灯火通明。
他换了鞋子,走出门厅,侧头能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
这种日子过了近两年,往日也不觉得怎么稀奇,突然间谈婚论嫁了,就有了点家的感觉。
谢佩韦很莫名地想着奕和那修长白皙的十指,原本是弹钢琴玩乐器的一双手,这么长时间都勤勤恳恳地蹲在厨房里给自己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