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张京永懂点事客气两句送谢佩韦出门,两人也算是宾主尽欢,前嫌尽释。
可是。
张京永他不按常理出牌啊。
“这酒度数不高,哥半瓶子下去面不红气不喘,度量深不可测。”张京永接过侍者递来的酒瓶子,亲自拔出酒拴,“难得见面,又聊得开心,哥再坐一会儿,最后一瓶!”
谢佩韦已经起身,眼底都是笑意:“真不行了。头晕,我回酒店。”
张京永刚开始还挺正经,这会儿说的话越来越low,越来越露骨:“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哥这样体格面相,看就知道是度量深厚、坚不可摧。您再陪弟弟喝一杯,待会儿弟弟送您回酒店。”
我这长相是照着张家人的心尖尖上长的?姑姑想泡我,侄儿也想泡我!
谢佩韦懒得纠缠下去,转身就走:“不用送了。”
张京永一路跟着撵:“哥,谢哥!”
齐璇靖退了一步,伸手拦住了张京永:“张少请留步。”
张京永也是带着保镖的,他的保镖都散在四处,没有上前跟齐璇靖对峙。这肯定不是因为张京永给的薪水不丰厚,或是这群保镖忌惮齐璇靖——必然是张京永提前吩咐过。
“我心情不好就喜欢开车出去玩。”张京永突然说。
谢佩韦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二的长廊,闻言停住脚步,屋檐下的风铃叮咚作响。
夏夜里,张京永的声音无比清晰:“有话慢慢说,有事好商量。谢哥,在塔国投资,想要收益就得先出成本,道理不是很清楚吗?”
谢佩韦慢慢走了回来。
齐璇靖稍微侧身,给二人面谈让出了位置。
“你同我讲道理?”谢佩韦问。
“哥就是道理。”
“哥跟我好,我就讲道理。哥走了,我就没道理可讲了。”
张京永喝了酒脸颊绯红,口中还有淡淡的樱桃酒香,星眸闪光,凤眼斜飞。
单论皮囊,这倒是各种二代里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遗传了他母亲廖女士的各种相貌优点。然而,别说谢佩韦现在戒了零食,就算搁以前他也看不上张京永——这长相不是他的菜。
所以,张京永自以为魅力十足地用眼神勾着谢佩韦时,谢佩韦心中毫无所动,甚至有点想打他。
“张京永,你要跟我耍无赖,我也不妨跟你说明了。我今天来找你谈,是给你姑姑面子,也是因为当初的事是徐子梅不对,她理亏。你要真以为我是怕了你,拿你没办法。”谢佩韦顿了顿,“小少爷,从今天开始,徐子梅没事就算了,她但凡有意外,被我查出是你做的手脚——”
张京永的反应很让人意外。
谢佩韦对他放狠话的时候,他眼底浮着极其隐忍的刺激,还有一种梦幻般的痴迷。
同道中人。
谢佩韦顿时明白张京永为什么这么激动了。这货是个抖m,狗鼻子太灵,闻出味来了。
可话还是得说明白了。
“她怎么死,你怎么死。”谢佩韦说一不二。
谢佩韦嫌恶地转身快步离开,齐璇靖看着张京永也有点一言难尽。
张京永那表情……简直了。
好歹也是张家的小少爷,有钱有势什么样的极品。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老板放一句狠话,居然刺激到s,he了……丢不丢人呐!齐璇靖这样的钢铁直男,实在理解不了。
谢佩韦上车没有耽搁,直接去了疗养院。
谢时鸣也还没有睡,正在书房远程连线开会,谢佩韦熟练地找地方洗澡换衣服,吃了一碗保姆炖上的雪梨汤,谢时鸣才过来跟他打招呼:“这回来什么事?”
“小事。”谢佩韦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我明天就回去。”
谢时鸣也不觉得这是多大回事,随口说:“十月份国庆有个酒会,级别比较高,我给你弄了份请帖。”这也是刚刚商量的事情,刚好弟弟来了,顺便提前告知。
谢佩韦心里一动:“可以携伴吗?”
谢时鸣嘲笑道:“中南府宴请,国家级别的安保,你还怕被人绑了?”谢佩韦走哪儿都带着齐璇靖的毛病,谢时鸣当大哥的很清楚。
“带小和。”谢佩韦纠正。
谢时鸣就很惊讶了。不过,他也没问什么,说:“不给携伴。我给你想想办法。”
这种宴请都会有点文艺表演。谢时鸣不知道李奕和什么水平,反正办法都是人想的,唱歌跑调就诗朗诵嘛,怕怯场忘词儿就来个组合朗诵,三五个表演艺术家台上一站,后台直接把他的麦关了,张张嘴就行了。实在不行,临时把他的表演取消了就行了,谁还敢把他赶出去不成?
谢佩韦马上就把刮好的苹果泥送到大哥面前:“大哥,快吃,氧化了。”
谢时鸣看了就倒胃口:“你来一次就刮一次,再弄这玩意儿以后别来了!”还是一口吃了。
谢佩韦刮苹果,谢时鸣又跟他说了些政策上的问题,谢佩韦不住点头。
兄弟俩大约坐了半个小时,苹果吃完就各自去睡了。
前段时间谢佩韦忙国外能源生意时,常常来疗养院找大哥取经指点,这里给他准备了房间,一直没收拾给别人。他舒舒服服睡了一觉,让齐璇靖安排了次日的航线回海市,起来得挺早。
——欠了奕和一顿午饭一个约会,这不是还要去还么?
哪晓得早上去吃早饭,顺便跟大哥告辞时,就发现大哥看着自己的表情甚是古怪。
“怎么了?”谢佩韦不会怀疑自己袜子穿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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