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林从会议室离开时,伊修特又突然在他身后开口:“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不过没有关系,既然你是林的儿子,我不会过问你太多。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实力和战绩。这次的战报我就先按你说的提交上去了,有问题的地方我会替你修改,不过后面你大可不必再隐瞒什么。现在帝国正是用人之际,你表现得越天才,越能得到帝国的保护,获得更多的资源和支持。你已经不是海砂星上的孤儿了,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会招惹任何麻烦。”
夏林身形一滞,嘴角却勾起,“谢谢啦,我会考虑您的提议的。”
会议室的门在身后合上,芒刺在背的目光终于消失,夏林靠在墙边长长地呼了口气。
这一次他在金羊星不可避免地暴露了一些东西,势必会引起人怀疑,他索性故意在伊修特面前露出点破绽,赌的便是对方的信任。效果很好,可他的心情却反而更糟糕了。
回到自己与阿特雷斯的双人起居室,夏林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也不说话,只是望着头顶明晃晃的白炽灯,上面有飞蛾在扑闪,让灯光显得不那么明亮。
阿特雷斯走到床边,夏林往床里面挪挪,留出一块地方让阿特雷斯坐下。
阿特雷斯坐好,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夏林继续盯着白炽灯,直到眼睛受不了刺眼的亮光而有些难受地闭上,才开口道:“你之前说的那个想杀你的人是伊修特对吧?”
阿特雷斯见他闭上眼睛,刚想俯下身来,闻言又在半空中停下,含混地道:“怎么了?”
“你真的没有任何证据,只是猜测吗?”夏林开口,声音却很冷。
阿特雷斯眼神闪烁了两下,“就是猜的。”
夏林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对他刚才说的话,你怎么看?”
阿特雷斯问:“什么怎么看?”
夏林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暗星是帝国最锋锐的利刃之一,平时都在边境协防,作为震慑外敌的武器,伊修特的战斗经验也很丰富,不至于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吧?”
“他不是留下了人继续看守吗?”阿特雷斯望着床对面的窗子。
“留下的那支队伍,他们的队长偏偏被收买了,将光辉之城的人放了进来,最后还下落不明,只能靠残余的监控和痕迹来猜测发生了什么,却无法对证。”夏林声音有些飘忽,“虽然一切都说得通,一切都情有可原,但你不觉得太凑巧了吗?”
“更何况——”夏林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我最开始去a区是因为得到了伊修特给的情报吧?”
“他给的资料上可供选择的地点很多,但是如果我的目的是第一的话,最可能选择的就是前往a区的那片野兽森林。如果我们没有遇到加尔迪文的横加干预,按照时间推算,应该刚好会在野兽森林中遇到缪恩他们。那里没有别人,只有野兽,即使我们呼救,一时间也没有人能来得及赶去。就算基地发现了我们的尸体,因为那里曾经存在过反抗军的踪迹,他们也只会认为我们是死在反抗军的手中。”
那支反抗军是否真的存在已经不重要了,或许如同赛鲁特所说,已经在地震中被埋葬,他们只不过是个引他与阿特雷斯前往最佳刺杀地点的诱饵。
“唯一的意外就是他们低估了我和你的实力,尤其是我的实力,导致计划失败。缪恩他们死在了金羊星,而那个所谓的队长陆超则成了扛起一切的背锅者,一个星舰的战士也被灭口,从而掩盖一切。”
简单之极的设计,可是却偏偏让人抓不住证据,只有猜测。甚至如果他们死了,连猜测的余地都不会给人留下。如鲠在喉,令人不快。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不通。”夏林伸手掩住自己的脸,他猜想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阿特雷斯看着他说,“想不通的话,直接去问他不就行了吗?”
夏林一阵无语,“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直接,你怎么不自己问呢?”
“我问过了。”阿特雷斯居然如此回答。
夏林震惊地望向他。
阿特雷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我被行刺之后是他的人找到了我,我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是不是他派人干的。”
夏林一震再震,“然后呢?”
“然后他问我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我说猜的,他就不理我了。”阿特雷斯抿了抿嘴,像是还有些生气。
“……”
“不过你不觉得他的反应很微妙吗?”阿特雷斯眼睛闪了闪,“他没有否定,而是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不就是默认了吗?”
“……”你这么想真的好吗?会不会太简单粗暴了?
不过结合今天的猜测,伊修特的反应确实有些微妙,阿特雷斯说的倒也不算错。
阿特雷斯表面上行为非常孩子气,但总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与其说他靠的是天赋的惊人直觉,不如说他只是抛去了很多固有的逻辑与规则,以自己特有的方式直达结果与结论,乍眼看去毫无道理,但却效果惊人。
“我和他不熟,他肯定不会告诉我答案。但你不是他儿子吗?你去问,他说不定会告诉你。”阿特雷斯疑似怂恿道。
“这是熟与不熟的问题吗?”夏林扶额,有气无力道,“而且你明知道我们压根不是那种关系。”
“说得也是。”
阿特雷斯趴到床上,翻了个身,又很好奇地问:“说起来,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