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立刻听话的推开门,始终低头弯腰,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
然后就听着上面的小爷懒着声调:“我要睡觉了,给我唱小曲。”
“是。”
太监立刻熟练的张口就唱,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郁辰年这才从记忆里找出来其他几位皇兄调侃过时清,说他是个奶娃娃,睡觉都要人唱着小曲哄。
知道时清不是故意作践他了,郁辰年心底也没多大感觉,只依旧沉默的坐在那守着。
太监唱了一会,原本该听着小曲声舒舒服服睡着的小少爷却皱着眉一脸烦躁的往被窝里缩了又缩。
从郁辰年的角度,都能看到时清把自己的整个小脸蛋都埋进了被窝里。
又过了几分钟,在被窝里不安分动来动去的小少爷满脸不爽的冒出头,白嫩脸蛋上写满了不高兴。
他娇娇气气的质问:“没放火盆吗?怎么还这样冷!”
伺候他的太监连忙闭了嘴,小心回道:“小爷,火盆一直在这,早早地就让人选了上好的红罗炭,一直点着呢。”
“可这屋里怎么一点热乎气都没有。”
时清不高兴的又往被窝里钻了钻,“我都躺了好一会了,脚还是生冷生冷的不舒服。”
“要不奴婢给您拿个汤婆子?”
“我不爱用那些,烫到我了怎么办。”
娇气的小少爷要求还是挺多的。
说完,他一双圆溜溜的黑眸在转悠着看了看屋里,等视线落到郁辰年身上了,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睛亮起,命令郁辰年道:
“你!往我这边坐坐。”
郁辰年沉默的坐了过去。
“再过来点,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嫌弃他挪动的距离太远,时清又不满的哼哼唧唧着卷着被褥,蚕宝宝一般的自动往郁辰年那边滚了滚。
等感觉距离差不多了,他这才满意的翘起唇角,“你生的这么高大,应该不怕冷吧,先帮我暖暖脚。”
一边说着这句话,小少爷一边又伸出了自己的白白脚丫,完全没有要等青年答复的意思,十分不客气的顺着郁辰年外间衣,贴到了青年腰上。
靠着郁辰年的体温暖着自己冰凉脚丫后,他脸上的不爽和焦躁这才算是下去了一点。
郁辰年依旧没什么反抗的意思,他微微侧身,看向一边依旧把整个身子缩进被褥里,只冒出一个小脑袋的少年。
其实这屋里已经算是很暖和了,至少比起御书房暖和不少。
郁辰年因为份例从来拿不到手头上来,也少炭火,每次那些少的可怜的炭火发下来,他都会送去卧病在床的养母屋里。
因此他自己的屋子,一向是和外面差不了太多的,再加上屋子y-in冷又不常晒太阳,每晚躺在被褥里,都像是盖了一床冰。
而现在,时清在暖洋洋的屋子里,底下铺着暖和毛毯,被褥也是经常让人反复晒动烫过的,却还嫌弃不够暖。
被宠坏了的小少年总是不知满足的。
脚丫靠着郁辰年的体温不再冰冷后,他又娇气的嫌弃这个动作会让脚踝露在外面了。
太监小心的捧着兔毛毯要上前盖住时清的脚踝,又被他呵斥走。
小少爷不高兴了,就要发脾气。
“为何屋子里才只有一盆炭火,我在家中都放三盆的。”
太监连忙小心的解释着:“小爷,今年红罗炭产量少,这炭火都是定好的,您屋子里是只能放一盆的,就连殿下们屋中也都是只能放一盆。”
“那就要生生冻死我吗,我在家中可不会这样受冷!”
时父乃是世家子弟,家中几百年的底蕴,时清是他独子,自然是自小绫罗绸缎,数不尽的好东西供着。
对皇子们来说也要按照份例取用的红罗炭,于时清而言,的确是想要多少便要多少。
太监连忙又提议道:“不若这样,奴婢去几位殿下那求求,看能不能让几位殿下匀出屋里炭火,好让小爷睡个好觉?”
“不准去!”
时清想都没想便打断了他的话,白嫩脸上满是余怒未消的小生气:“方才那条蛇在我身上时,他们一个个都不来救我,我才不要理他们。”
小少年恨恨的把自己脚丫收了回来,看向郁辰年:“是你害得我差点被蛇咬的,你得补偿我。”
“上来,陪我睡觉。”
郁辰年微微怔了怔。
在听到前一句话时,他还以为时清又想出了什么捉弄人的招数。
结果时清居然叫他上榻?
也许是他惊异的眼神看的不高兴了,小少爷鼓起脸,猛地起身一把扯住了郁辰年胳膊就把他往床榻上拉。
拉了一下,没拉动。
时清愣了。
他瞪着圆溜溜的黑眸,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被忽然袭击原地没动的郁辰年,脸上的恼羞成怒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