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辞无奈,只得弯腰上了车。
车子里很温暖,崔文探身帮他系好安全带,田小辞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你崔医生。”
“没事儿,这儿不好打车。”崔文笑笑:“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餐?”
“不用了,我下午还有事儿。”田小辞说:“下次我请您。”
崔文爽朗地笑笑:“好啊,一言为定。”
“崔医生,”田晓辞踌躇着:“如果还等不到合适的肾*源,我想自己为我母亲捐肾。”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母亲还没到必须移植的地步,”崔文柔和地说:“而且,老人家也未必能接受你这个决定。”
田晓辞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挡住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前面红灯,车子停了下来,崔文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很孝顺,可实际上,先不说现在多是父母为子女捐献,即便有子女主动为父母捐献的,也大多以老人的拒绝结束。”
崔文刚刚三十岁,却早已看尽了人世沧桑:“你放心,都交给我,我会帮你盯着肾*源,如果有什么难处,记得告诉我。”
田晓辞沉默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公交站到了,田晓辞坚持下了车。
崔文看着那道身影融入人群之中,眉心缓缓蹙了起来。
他第一次见田晓辞,是两年前,他刚工作没多久。
田晓辞陪他母亲来就诊,那时候他才十六七岁,干净爱笑的高中生,长得十分打眼。
他母亲孔莞确诊尿毒症后,他听说他辍学了。
他觉得可惜,想资助他继续读书,但田晓辞家庭情况特殊,他拒绝了。
尿毒症年长日久的透析,护理是一笔不菲的费用,更不用说换肾的费用,对田家来说,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足以压垮这对生活贫寒的母子。
尿毒症患者需要注意的事项很多,免疫力也会降低,孔莞不能再继续工作。
从此,田晓辞挑起了这个家的担子。
几年过去了,他一直记得第一次见他的那天,那时候孔莞的诊断结果还没有出来。
像大部分病人一样,他们认为大约只是一场虚惊。
那时候的田晓辞,虽然有着担忧,但一笑起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就像装进了整条星河,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两年,他一个人过的应该很不容易,虽然还是很爱笑,但那双眼睛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他的每一点变化,崔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很多次,他试图伸出手去,可是他都没有接。
田晓辞今天还有一个零食宣传册的面试。
因着他的出色外形,覃闻语最近分了很多平面拍摄的工作给他。
面试进行的很快,品牌方对他十分满意,让他回去等二面通知。
田晓辞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样册的拍摄工作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出来后,他接到了覃闻语的电话:“晚上有个面试,准备一下,到洪城来。”
同时接到通知的还有宁安。
宁安接到电话时正伏案看书,在纸上写写画画,勾勒着服装的雏形。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钟:“怎么赶这么紧?什么秀?”
覃闻语笑了,语气里的喜悦挡都挡不住:“你想都不敢想的一场秀。”
让他想都不敢想的一场秀,目前的确有一场,宁安蹭一下站了起来。
这是一场主打饰品的秀,由添品策展。
几乎可以说的上是各奢侈品牌联手奉献的一场视觉盛宴,其中也包括黎氏旗下来年春季的主打产品。
这种等级的秀,宁安他们本来是连面试资格都没有的,即便送了模卡和资料进去,也基本拿不到面试机会。
可现在他们竟然可以直接过去,而且已经进入二面的阶段。
他们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了内场,和上百个模特一起在休息室内候场。
覃闻语这才有机会告诉他们原委。
原本他们几个的名额是国内最大的模特经纪公司旗下的,只是一面通过后,那几个顶级模特一起向公司发难,抗议佣金问题,最后自然不欢而散。
而今天的二面前,这几个模特已经飞了几个秀,借此向公司施加压力。
但公司更狠,能在模特经纪坐到第一宝座的公司,怎么可能会因为几个模特儿就失了分寸,这一次对这几人让了步,那下次呢?那其他人呢?
所以公司直接找了其他模特顶上,但的单实在太多了,大部分模特的工作强度也非常大,要找出形象合适,时间合适的并不容易。
大型的模特经纪公司,其实都会和一些小型公司或者独立模特有所合作。
他们会在拿到一些小型订单,但却无法抽出人手时,把机会让给对方,并从中抽取佣金。
而覃闻语就是他们的合作方之一。
也是巧合,覃闻语今天恰好打电话过去问有没有可以合作的项目,对方便直接将这个饼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