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运动裤很薄,布料似乎都要融化在温度里,触手感受到的柔软,真实地停留在皮肤上。
陆淮抽出手,沉着声说:“钱给你放好了。”
姜衢二话不说,拉了他的脖子,一脑门就往他脸上撞,吧唧一声,亲了个实在。
还没来得及松开眼前人,下一秒,他便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的,密实的,不漏风。
“你干嘛?”他在陆淮怀里挣扎,声音却很闷。
陆淮拍着他背,安抚:“别动,人家说想要个售后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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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衢是一阵怒拍门声叫醒的。
他眼睛都睁不开,半捂着看时间——6:43。
门还在咚咚咚,他只能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起来,没走几步就感觉脑子晕的不行,对着门喊道:“姥姥?什么事?”
“你还不起床!八点的车!”姥姥在门外吼。
他一下就清醒了,五一长假!说好的金山岛漂流!
“来了来了!”他很快拉开门,但又懵了。
昨天怎么回来的,自己怎么在家的,还有,东西也没收拾,慌的一批。
“别傻了,”他姥姥推他进卫生间,“赶紧刷牙吃饭,收拾东西,陆淮说七点半在楼下等你。”
“陆淮……”他将牙刷塞进嘴里。“陆淮送我回来的吗?”
见他这完全没印象的样子,姥姥气的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跟你那死爹遗传的,酒量不怎么样,上了桌就把脑子放在桌子底下了!你怎么不喝死在外面!”
这一脚和平时差不多,不痛不痒,但姜衢这会儿头晕,没怎么留神他姥姥,竟然没站稳,脑门往镜子上一撞。
他“嗷”出声,嘴里的牙刷掉出来。
“哎哟!”姥姥立马就心疼了,过去看他的额头,“撞哪儿了给?”
姜衢掌心揉了揉,抬头看镜子,右上角泛红,拇指那么大,没起包,过一会儿应该就能消,于是哄他姥姥:“镜子没事儿,好着呢。”
他姥姥又恨不得动手抽他,但最后还是数落道:“你再敢喝醉,我不会给你开家门!”
姜衢死皮赖脸,笑道:“那我上陆淮家住去,才五分钟。”
“你以为陆淮现在是你挡箭牌了是吧!”他姥姥揪他耳朵,“我都听你们学校的家长说了,他是奔着省第一考的,你看看自己带人家一天天的干什么?上网吧喝酒打架,还要他半夜三更背你回家,万一他成绩下滑,你赔的起他的前程吗?”
姜衢刷牙的手顿住,含着泡沫,从镜子里看他姥姥:“他背我回来的?”
“你回来的时候都在他背上睡死了,上辈子做猪的!”他姥姥离开,“刷完牙就出来吃饭,动作快一点,别叫陆淮等你!”
姜衢握着牙刷,来回刷,上下刷,又漱口,终于想起来。
他昨天晚上,是不是亲了陆淮……
在饭桌上,当着好一群人的面?
也不太对,背景为什么好像灰扑扑脏兮兮的,特别不亮堂的感觉。
是梦吗?
姜衢更心慌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他怎么会做梦亲陆淮的脸,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迷迷瞪瞪吃饭,又迷迷瞪瞪收拾完东西以后,他和姥姥说再见,背着包在楼下,边在群里呼叫各位,边等陆淮。
等水泥墙边上转出来一个人的时候,姜衢把手机掐了。
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他想起来,自己亲了陆淮,还抱了。
就是在这样的水泥墙底下,灯很暗,陆淮的脸也很暖。
陆淮已经走近,见他双眼出神,便用手指在他下巴上敲了敲:“还没睡醒吗?”
姜衢张口便问:“我昨天晚上亲你了是不是?”
陆淮被一记直球击中,也反应了两秒才答:“是啊,还赚了一大笔呢,土豪。”
姜衢皱眉:“赚了一大笔?”他尽力回忆,只恨自己这脑子被酒醉弄的迟钝非常。
等过斑马线的时候他才问:“在包厢里?”
“嗯。”陆淮换到车来的那边,实话实说,“你喝醉了,他们起哄,你就应了。”
“不是在什么y-in暗的小角落里?”姜衢凭借破碎的记忆,“就有面墙,有灯……我也不确定有没有灯……然后……”
他突然停住,抿紧了嘴不说话。
“然后呢?”陆淮带着笑意,“怎么不说了?”
姜衢咬了舌头。
他怎么说啊,刚一着急才问的那么快,这会儿反应过来了,那什么亲来亲去的事情,是很羞于启齿的。
重点是他亲了陆淮!而不是在哪儿亲了!
他没亲过人,连他崇洋媚外的妈每次过年回来说要亲一个,他都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