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蟹十八有关的一切痕迹,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地只有不息的浪涛声作响。
“咕咚”一声,薛仁将脚边的白色海螺踢进了海水里。
海螺ji-an起了短暂的浪花,随即被海浪吞没,不复影踪。
但涨潮的海水慢慢褪去后,那海螺再次露了出来,完好无损的呆在沙滩上。
薛仁见着这一幕,瞬间被勾起了内心不好的回忆。
曹子睿就像这颗被他踢进海里的海螺,本来已经注定尸沉大海了,哪料到,海水一退,他又冒出来了!
薛仁想起这件事就不爽,虽然他及时将此事嫁祸到了魔修头上,但失败的郁气,以及自己损失了一件天阶法器的心痛,时常在他心口徘徊。
他这一天都心情不佳,集市也没好好逛,大半夜的来到海滩边散心。
越散越不开心。
都说喜欢一个人,看什么都能想到他,原来讨厌一个人,看什么也能想到他。
薛仁用亲身经历证明了这一点。
他恨不得将曹子睿千刀万剐,凭什么,什么都是他这小师弟的?师父的宠爱,百年难遇的天赋,凌霄剑法,等等等等,全都给了曹子睿!
更甚至,他师父竟然还有把掌门之位也传给曹子睿的意思!
这是薛仁绝对不能忍受的事,他拜入师门二十余年,自他筑基开始,就总有人说他年少有为,是注定的下一任掌门接班人。
薛仁表面谦虚的推拒说自己还差的很远,但实际上他就是这么想的,他合该是下一任掌门。
即便师父从没有过承诺过什么,但薛仁自己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件事,他是师父唯一的弟子,掌门不传给他传给谁?
他十五岁入门,三十五修成金丹,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当之无愧的天才。
本该风风光光的,继续维持着他的天才之名,等着真正踏入元婴之境后,就开始接手掌门事务。
他这样羡煞旁人的人生,一切的一切,都被曹子睿打乱了。
不过一年的时间,属于他的一切,被曹子睿夺了个干干净净。
凭什么?
曹子睿是多长了只眼还是多生了条胳膊!
凭什么就这样轻易的抢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薛仁越想越怒,抬起一脚就踹上了身旁的礁石。
他这一脚用了很大的力,坚硬的礁石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薛仁站在原地,胸膛上下起伏,他的情绪仍然没有平静下来,他一想到曹子睿那副明明抢走了他的一切,却还清白无辜的样子就恨的牙痒痒。
然而他这一回下了那么大血本的杀招都能失败,虽然师父看起来没有怀疑,但他短期内也不宜再次动手。
他除了在这无人的海滩边发泄发泄,却也做不了什么。
薛仁慢慢平复了呼吸,他准备回去了,散心也散的不顺心,不如回去。
然而,他刚刚走了一步,脚步就脩的顿住了。
海浪卷起,冲刷着岸边的礁石。
本该空荡荡的礁石上,站着一个漆黑的人形。
看不清面目,因为对方全身都罩在黑色长袍下,薛仁只能借着月色,看清男人露出长袍的,那反s,he着金属冷光的铁制面具。
薛仁心下有些骇然,因为这突然出现的男人。
看起来不过筑基修为,金丹期的薛仁本不该生出任何畏惧的情绪。但薛仁还是惊骇非常,因为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男人是什么时候接近的自己。
他即便生气,但却也不会忽视身边的动静,他很清楚自己分明没有听到到任何一点哪怕细微的响动。
包括活人的呼吸声。
男人仿佛突然出现的幽灵,黑色长袍随着海风飘荡,铁面下露出的漆黑瞳孔,不知道盯着薛仁看了多久。
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薛仁很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也不知道是敌是友,是人是鬼。
见对方没有先开口的意思,薛仁便试着询问了一句:“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藏进了宽大的衣袖里,手心里攥着掐好的法诀,随时准备动手。
男人盯着薛仁,静默不语。
“哗啦。”又是一阵海浪声拍打而过。
就在薛仁以为对方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了,是嘶哑的仿佛被烟火熏过一样的难听嗓音:“我来帮你。”
“帮我?”薛仁惊讶的重复了一遍。
随即,他的表情就变成嘲笑,他指了指自己:“知道我是谁吗?凌霄剑宗的掌门亲传大弟子,要什么有什么,你算什么东西,就说要帮我?”
“呵呵。”男人所在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低笑声,不同于先前那道嘶哑声音,这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
薛仁皱了皱眉头,此地只有他和那个男人,那么发出笑声的也只能是对方。但这前后两道声音的差别未免也太大了,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