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用亲身经历证明了他这样的天赋真的无法带领凌霄剑宗重回顶峰,但是他师兄一定可以。
凌云一定可以。
但是凌云死了,所以他便只能期望跟凌云同样天赋的曹子睿。
就像凌云希望带领凌霄剑宗真正凌驾云霄一样,这何尝不是纪承岳的愿望。
他太过迫切了,迫切到顾不上薛仁,将自己的全部心力都放到曹子睿身上,只盼着曹子睿快点成长。
仅仅是这样而已,他仅仅是希望凌霄剑宗快一点有起色,不要辜负师父和师兄的期望而已,他做错了吗?
纪承岳对着灵牌询问,期盼着能得到故去的人的回答。
他等了片刻,没有回应。
理所当然。
但他问了出来后,自己心里却有了答案。
他错了吗?
错了。
薛仁是他的徒弟,他是薛仁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子不教父之过。
薛仁犯了大错,也是他的错。
但薛仁终究没有得手,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
他这回没有揭穿薛仁,但却也不会坐视薛仁再继续错下去。
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一切只等天亮,他就去跟门派的管事们宣布他的决定。
此刻,在这晨昏分晓的间隙里,他摸着灵牌上刻的名字,哀叹了一句:“要是你还在的话就好了......”
“师兄...”纪承岳低低唤了一声。
躲在床底的封烨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纪承岳的动作,纪承岳将那块过于厚重的灵牌一分为二。
而被掩藏在第一块灵牌下的另一块灵牌上写的赫然是凌云的名字。
这灵牌竟然做的如此完美,他刚刚凑的那样近,都没有看出两块灵牌之间的接缝。
纪承岳平常的态度果然是假的,他不是不怀念他师兄,只是不敢在人前怀念,只敢将师兄的灵牌藏在师父的后面,偷偷悼念。
封烨的内心一下蹦出许多想法,并且,还有一分明悟。
他可能一直犯了灯下黑的错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纪承岳可能并没有将建木藏在什么密室机关里,而是明晃晃的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那块刻着凌云名字的灵牌,说不定就藏有建木!
封烨想到此有些激动,寻找许久,终于有了眉目,他只等纪承岳离开后就去查探那灵牌。
天快亮了,已经有些微光亮透过门窗缝隙照进了屋子,想必纪承岳要不了多久就要离开,自己只需要再耐心等一会儿......
“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撞击木板的声音。
纪承岳的目光咻的转向了自己的卧房,床铺的位置。
封烨在意识到自己的手肘撞到了床板后,立刻放轻动作,但是已经太晚了,那么安静的地方,这声响纪承岳不可能没听到。
封烨不由瞪向郝沉,他好端端的,突然感觉捂着郝沉嘴的那只手,掌心一阵s-hi热,似乎还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吓的他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抽回了手,这才撞到了床板。
而郝沉一脸无辜,仿佛他什么都没做似得。
封烨恨不得现在就拎着郝沉的衣领出去打一架,但是眼下实在不是算账的时候,还是赶紧蒙混过去要紧。
传送阵?不行,时间来不及。幻阵?也有点赶不上...封烨听着纪承岳接近的脚步飞快的思索。
而郝沉还毫无自觉的戳了戳他,张嘴似乎想说话。
封烨压根没让他开口,直接翻身压到了郝沉身上,用自己的体重压制着郝沉不要乱动。
同时,一手捂住郝沉的口鼻,确保这条鱼不能再发出任何动静,一手在虚空画着幻阵阵纹,来不及也要试试,死马当活马医了!
封烨的心跳有些加快,他看着纪承岳已经行至床边的靴底。
他又听到了一阵衣料摩擦的声响,像是主人在蹲下身。
完了。封烨心想,他的幻阵还没画完。
纪承岳的脸出现在封烨面前,但却不是看到自己的床底竟然藏着两个大活人的震惊或是愤怒,而是疑惑。
纪承岳表情困惑,床底下明明没有藏着什么,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响动?
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维持着蹲着的动作,观察床底,手还试探着往里边摸了摸。
封烨和郝沉一起屏住了呼吸。
他们跟纪承岳只隔着一道水幕的距离。
一道在纪承岳真正蹲下前,郝沉好不容易从封烨的压制下,掏出了扇子,挥扇而出的水幕。
水幕这边的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到纪承岳。
但纪承岳并不行,他只能看到空空如也的床底。
但是这随手搞出来的水幕其实也不大保险,这水幕只是障眼法,纪承岳的手再往前伸一点,就会碰到水幕,摸的地方明明是空的,竟然会一手的s-hi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