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顶什么用,口上说的再好听,也改变不了现状。
但他其实有能力改变的...
郝沉捏着扇子的手微微攥紧,他突然一敲扇柄,罢了罢了,他虽然不在乎凌霄剑宗这群人,但却在乎自己的尊主夫人开不开心。
而且,他脑内刚刚突然窜出一丝灵感,应龙并没有亲自出现,而是借着薛仁的手来夺取建木。
那他其实也可以这么做!
只要他不亲自动手,而是借着其他身份来出手的话,应龙即便想找自己算账也没证据。
虽然他现在的身份就只是一名天工阁的普通弟子,但他却不能明晃晃的用这个身份出手。
怪就怪他伪造身份时用了自己原本的脸,只要他用这个身份一出手,那就是铁证如山。
所以他需要找个借口离开一下,去换一层马甲...郝沉眼珠一转,他突然偷偷冲自己拍了一掌,喉中的鲜血正准备喷出时。
站在他旁边,似乎在哭的封烨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气若游丝的虚弱神情。
而且脸上半点泪痕都没有。
郝沉:“......”
他沉默的将自己喉中那口血咽了下去,冲着封烨质问道:“封烨道友好端端的,又没有人打你,怎么突然吐血了?”
封烨沉默了一瞬间,然后虚弱的咳了两声:“咳咳...大概是之前受的内伤,现在复发了......”
郝沉:“......”鬼才信。而且这家伙鬼扯的理由竟然跟自己想的一模一样,真的是见鬼了。
郝沉在内心腹诽,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封烨。
封烨沉默的跟郝沉对视,郝沉对自己编的理由无动于衷他并不意外,毕竟这个理由确实很扯淡。但事发紧急,眼下已经没有时间计较这个借口可不可信了。
封烨抢在郝沉再次开口质问前,又吐出一口鲜血,然后以不由分说的强硬态度预告道:“我要晕倒了。”
说完,头一歪,整个身子失去了重心。
郝沉:“......”
他下意识的伸臂抱住了倒下的封烨,虽然是投怀送抱,但他这回并不感到开心。
他盯着倒在自己怀中,双目紧闭,似乎昏死过去的封烨,脑内只有三个符号:“???”
两人间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仍然在空中的战场上。
薛仁的呼吸终于平复了下来,他高抬下巴,以胜利者的姿态对纪承岳劝道:“师父,不要再冥顽不灵了,上神要的东西,你以为你真能守得住吗?”
纪承岳看着手中那柄残破不堪的断山剑,沉默不语。
薛仁等了片刻,有些微不耐烦,他的视线在下方逡巡,很快,他找到了转移到某个角落的曹子睿。
他突然用剑锋指了指那个方向,冲纪承岳威胁道:“师父,交出建木,不然...你怕是再也见不到你心爱的小徒弟了。”
薛仁说话时面带微笑,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格外讥讽。
纪承岳跟着薛仁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曹子睿和他那位同龄的朋友。
他微微闭了闭眼,大势已去,他已经无力阻止薛仁了。
他死可以,却不愿让其余人为他的错误受累。
是他教导不当,才致使薛仁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纪承岳长叹了一口气,一口气叹出,他仿若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
他从自己袖袍里掏出那块自三天前听到卧室异响,就一直带在身上的灵牌,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拆为二。
“那灵牌上写的是...?!”有视力好的人在底下惊呼。
周长老瞳孔一缩,他喃喃道:“果然是这样...”
果然,纪承岳从来没有忘记过他的师兄。
“吁——”男人吹了声口哨,对着凌云感叹道:“你师弟倒是挺聪明,把建木藏在最明显的地方,我们上回去查探,却是没有发现这块灵牌的异样。”
凌云看着那块写着自己名字的灵牌,没有说话。
在众多望着上方的视线中,却也有少数几个异类。
方阳听到别人惊呼的动静,也想抬头看个究竟,但他刚有抬头的动作,那个许久未曾出现的大哥哥就突然开口了:“继续念。”
方阳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就是一喜,其实呼神令能不能唤来神明,他也没报多大希望,一直忐忑不已。但听到这个声音的同一刻,他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他不再关注外界,专心致志的盯着灵牌上晦涩的咒令,缓慢又困难的继续念下去:“三尺威令,宣神出音...”
“喂!”而另一处的郝沉也没有抬头,他在摇着封烨倒在自己怀中的身体,试图将这个魂不知道跑哪去的人叫醒。
当然是怎么也叫不醒的。
纪承岳的手指在那块写着凌云的名字的灵牌上摩挲了一下,然后亲手将这块楠木做的灵牌捏碎。
元婴期修士的手劲,远非常人可比,楠木在他手中脆弱的仿佛什一捅就破的宣纸。
在一众化为碎屑的木片中,有一截却坚硬无比,在纪承岳这样的劲道下,都完好无损。
此木定非凡品,那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