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主编心里咯噔一下, 刚想上去打圆场, 就听爱德华飚了一大段语速极快的英文。
“……”主编一懵, 到处找他们杂志充当翻译的小编辑,小编辑跑过来,听得浑身冒汗,结结巴巴地朝爱德华鞠躬说:“对、对不起, 那个,对不起。”
“爱德华老师说什么啊?”主编在背后掐他,小编反应过来,欲哭无泪说:“那个……老师说贝蓓不……不想拍就……”后半句怎么也说不出来。
“不想拍就别拍了。”顾灼灼在沙发上突然开口:“他说贝蓓不敬业, 态度不好, 看不起艺术。还说他拍过很多日韩艺人,从没见过他这样的。”
贝蓓和众人:“…………”
这种话就别再翻译一遍了好吗!?
顾灼灼转向犹自愤怒的摄影师, 站起来, 用英语和他说:“别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吧?”
爱德华:“不行!这是艺术!艺术!”
这句主编听懂了,努力给贝蓓使眼色,贝蓓的经纪人也上去骂他,过后几人一起来和爱德华道歉。贝蓓被说哭了, 委屈巴巴地说了对不起。
十分钟后终于休整好重新开拍。
这一次爱德华板着脸, 不再goodokfe了, 音乐也停下, 棚里气氛凝重。
贝蓓不敢再任性,按照爱德华的要求一个口令一动,不过五分钟,爱德华就冷淡地说拍完了。
凭良心讲,贝蓓这种爱豆小脸应该是很上镜的。但不知道是刀子动多了还是怎么样,有种说不出的僵硬感。
放在别的摄影师身上也就过去了,偏偏爱德华有地位任性,挑剔起来不是人,对他横眉竖眼的。
贝蓓的经纪人去电脑上ck照片,中间看了几张不太满意,但看着爱德华不耐烦的样子,最终没有上去说。
第一场拍摄终于算告一段落,工作人员又动了起来,换幕布,摆道具。一刻钟时间,一间复古欧风的房间就搭好了。
雕花画框,布满灰烬的壁炉,红色绒布包裹的椅子旁,竖着银色烛台。窗外暂时是黑的,后期可能会外景进去,深绿墙纸上的金色花纹很j-i,ng致。
顾灼灼补好妆,一步步走了上去。
爱德华还在不高兴,看到顾灼灼也没笑,转身和主编确认:“le vaire?”
主编忙道rig。
对于爱德华来说,单身不是定义,而是一种感觉。本来他应该和顾灼灼讨论一番,阐述他的印象,但现在他没心情。
这些华国人懂什么?只是把照片当成炫耀自己美貌的工具,半点不懂背后的艺术。
他不满地撇嘴,被大胡子挡着,没人看见。接着他微微躬身,站到相机后面,眼睛对监视器,睁开。
“!!!”
爱德华感觉自己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顾灼灼没听到指挥,便仍沉浸在自己刚刚酝酿好的气氛里。
所谓拍照,按照他个人的理解,一旦有了道具主题,便和表演没什么区别了。他只需要把吸血鬼当成一个角色来看待。
单身是什么感觉呢?
如果从未得到过,也许是潇洒,快乐的。
可得到又失去,就会感觉灵魂都是空洞。这只吸血鬼被寂寞缠绕,日复一日从古堡的窗户里望着雾气弥漫的街道,或者仰望皎洁的月亮,好像什么都不能让他活过来。
也是,他已经死了。
“顾,”爱德华激动极了,记得这个人能交流,索性用英文指挥他:“把领带扯开。”
顾灼灼闻言听话地扯了领带,又解开了两颗扣子。
“对!”爱德华说:“向侧面烛台看,身体不要转……仿佛烛火的光晕中有你想象的爱人,你,努力追求却怎么也得不到!”
“…………”
顾灼灼差点出戏,暗自咬了咬牙,心里骂了爱德华几句。
这时贝蓓换好了自己的衣服。
他的经纪人带着助理们已经出去,棚里顿时清净了很多。他本来也该走的,却始终不甘心,想起这个抢走了自己封面的人就来气,于是偷偷摸回来。
王煦晨坐在最靠门的地方,贝蓓就站到了他身后。
紧接着,他就听见爱德华激动的呐喊:“jt like t i !”
“啥意思?”贝蓓纳闷。
王煦晨回头看见他,好声好气地说:“他说,这就是他想要的感觉。”
“…………”贝蓓简直要气死了,咬着牙,心想,这摄影师是对我有意见吧?怎么这个顾灼灼上去他就那么高兴?我一开始也是很认真的好吗!?
贝蓓又低头看看王煦晨,更气了。这个人娱乐圈混了十几年都没出头,过气老演员,被新人骑在头上欺负成这样,一个屁都不敢放,怂死了。
本来还指望他分摊火力了,现在想想真是算了吧。
贝蓓嫉妒地看着坐在天鹅绒椅子上跷起二郎腿的顾灼灼,忍不住喂了一声。
王煦晨:“?”
“他是不是认识这个摄影师啊,”贝蓓郁闷:“不就是摆几个动作,找点好看的角度吗。我以前都这么拍,我看他跟我也没区别啊!”
王煦晨笑了笑:“你的照片是拍你自己,而顾灼灼,他是个演员。”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