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打仗确实够猛,但他后来脑子不清醒了,想一出是一出,四下忙乱,被司徒广的背叛所使大晋失去的土地根本没收回来几块。
宪宗就更不用提了,他算皇帝吗?叶崚光是收拾他在位时留下的烂摊子,消减那些贪官污吏,补充被宪宗挥霍一空的国库民生,就用了这么多年,根本不用指望他。
人一旦过惯安逸的日子,就很难回想回到战火中去了,其实之前叶岑兵临城下,武将们吵的那么厉害,也是再想谁先去冒头。
倒不是没有良将名臣了,就是得想个办法激一激……
然而这边还没等云青月找到一个时机,这边来了个更要命的事——秋儿要嫁人了。
秋儿没有正经的娘家,云青月干脆就把接亲的地方弄到自己家了,他认为嫁娶是大事姑娘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排场必须是有的。
然而有些事真轮到自己家了,才明白有多忙。
云青月参加过不少婚宴,但是越王府没作为接亲的地方用过,再加上王爷成天不着家,至今还没娶妻,府里的下人早都闲得蛋疼,兴致勃勃的忙上忙下——那架势真像是他们王爷要亲自嫁人了。
到了那天,秋儿上花轿前,云青月把新郎官叫到一边,恶狠狠的威胁道:“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敢对秋儿不好,别怪本王把你腿掰折c-h-a花坛里,本王说到做到。”
本来是准备着望舒成亲时,威胁那个臭小子用的,没想到提前用上了。
本来接亲的地方是亲王府就够吓人了,新郎官大概是被这恶狠狠的死亡威胁吓了一跳,愣了愣,但他毕竟经商,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市面,立刻镇定了下来,对云青月施了一礼,保证道:“王爷放心,在下必定不会辜负秋儿,我会一生对她好的。”
听着挺真情实意的,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云青月自己就……呸,扯远了。
还是得日后观察。
……
“行了老父亲,人都走了。”待到队伍离去,姜楼一把搂住云青月肩膀,“这才哪到哪,将来望舒嫁人的时候你可别哭啊。”
“嗯?嫁人不是很开心的事吗,爹爹为什么要哭?”望舒嘴里还塞着不少点心,有些含糊不清的问道。
姜楼冲着望舒挤眉弄眼:“大侄女,要是你嫁人你爹会伤心,你还嫁不嫁?”
望舒立刻摇头:“不嫁了。”
云青月气的一把打开姜楼的手:“一边儿去,竟教什么乱七八糟的!望舒别听姜重九的,成天吐不出正经话。”
他转头对沈铠问道:“铠儿,听说你娘又病了,有没有事?”
沈铠摇摇头:“娘是老毛病了,她和爹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我爹那边一有架要打,我娘就心发堵,去佛堂念经求神保佑我爹平安。”
姜楼道:“哎,沈小铠,你爹的陌刀你学到几分了?给叔几个练练。”
沈震的刀术是他自己研发的,不管斩魔斩人,一刀一个准。
然而这刀术对使用者的要求着实太高,除了沈震那种变态没几个凡人能用出来,故而无法推广,沈铠从小开始学,也只得几分样子,但他毕竟年龄还小,天赋还得以后慢慢展现。
沈铠还拿不动陌刀,因此拿出了沈震给他做的木刀挥了起来,别说还真有几分沈震的神韵。
云青月心更堵了,他总感觉这小辈一个个成长起来,他要未老先衰了……不可能的,绝对是错觉,他堂堂揽月君还风华正茂呢!
小狐狸跳上云青月肩膀,此时真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然而果然是错觉。
门口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云青月微微皱眉:“谁在王府门前纵马?”
门口下人放进来一个连滚带爬滚进来的人,云青月一看竟是谢朗手下最j-i,ng锐的执金吾,可这人现在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哪里还有半点世家子弟的样子,云青月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怎么回事?”
“王爷!刚才锁沧关来人,宫里传来的消息,沈将军,沈将军他——”那侍卫“扑通”一下跪地,嚎道,“沈将军牺牲了!”
平地起惊雷。
“当啷”一声,沈铠手里的小木刀落地,他立刻红了眼睛,扑上去一把揪住人领子:“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我爹怎么可能会死?!”
“沈、沈小将军……”金吾卫没想到沈铠也在这,顿时慌了。
“不可能,我爹不会死!”沈铠一把推开了金吾卫,喊道,“我爹是大晋最厉害的大将军!连妖魔看见他都闻风丧胆!他还答应了我,中秋节赶回来陪我和娘去看灯,才不会……呜呜……”
沈铠坐到地上大哭起来,望舒连忙跑过去抱住表哥。
沈震家教严格,云青月就没见过沈铠在外面掉眼泪,这一下真是要把心都哭碎了。
他强压下心里的震惊和哀恸,吩咐下人:“把沈铠送回他家,田叔,你跟着去看着,我进宫!”
……
太封十五年是多事之秋。
翊王兵临城下的事刚过去,在百姓眼里如同巍峨青山不可撼动的宣威将军沈震,过世了……
沈家历代人望极高,沈震更是英名盖世,故而不少百姓得知这件事都悲伤不已,但这又是可以说未来十几二十年必然发生的一幕。
冥铠军传信的人遇关开关,遇站换马带来了这消息,他自己也双眼通红,满身风霜来的路上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哽咽道:“大将军是为了救几个来不及撤回锁沧关的兵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