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崚揽过云青月肩膀,云青月道:“准备什么?”
“家宴。”
云青月停下脚步,望向夜空:“……不叫‘皇叔’一起来吗?”
“青月?”
云青月道:“每次一想起他,我就不得不想起叶岑,然后又不得不想起自己。”
叶崚道:“……哥早就答应过你的,这世上绝对不会再出现一个影王了!”
他不由自主的急功近利,却只是害怕,要是他还没完成该干的事之前,他死了,该怎么办?晋朝还没能重现数代之前的鼎盛光景,母亲的遗嘱还没完,他还不甘心。
……
云青月和叶崚来到正厅时,乔皇后早已摆满了一桌子的菜,正热情的和有点不知所措的予霖说话:“青月啊,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脾气我可知道,小时候就不让人省心,就说他十三岁那阵,他……”
眼看自己那点陈年老底要漏,云青月连忙上去转移话题:“哎皇嫂抢我的活啊,不过看着手艺又有长进,我先尝尝啊。”
乔皇后一筷子打掉云青月的手:“洗手了吗你,多大个人了还上手,洗手去!让予霖真人见笑了,这段时间您看着我们这弟弟,废了不少心吧。”
看着云青月乖乖滚去洗手的背影,予霖忽然有点想笑:“还行……”
没一会儿叶雅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我回来了义父!哎?大伯伯母你们来了?义父,我爹去哪了?”
还没等予霖回答,叶雅眼睛一亮:“哇这一桌子,不用问肯定是伯母做的,哎我先尝尝啊……”
“你也给我洗手去!一个姑娘家,我也不说你,都是被你爹惯的,成天和那些血啊药啊的混在一块儿,现在还敢上手抓吃的东西了!”
叶雅眼疾手快的避过一筷子,叼着个炸虾就跑了。
乔皇后道:“哎,又让真人见笑了,你看这父女俩,活脱脱个一脉相承的,还竟继承缺点了。”
叶崚道:“予霖真人,喝酒吗?”
……
叶雅一直觉得他爹和义父两个人身上有种莫名的相似,明明一眼看去反差极大,说起他们两个互相断袖,都没几个人信。
叶雅记忆中十年前的予霖,银发高冠,似冰蓝袍,眼中无悲也无喜,眉宇间裹着的是华山经年风雪,像是已经超脱六界,万籁俱寂,谁都觉得那就是个该供在殿上的画中仙,透着云雾缭绕,总有一天要飞升而去的。
所以没人会想着,去拉一把这样的仙人。她都很佩服小时候的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去拉义父陪她玩。
而她爹跳脱明朗,无拘无束,三言两语就能说得人七荤八素,若非血脉的承担,天生该一辈子浪迹天涯的人,怎么就卡在他义父身上了?
其实她还有点觉得她义父那样的,配她爹个劣迹斑斑的……略微有些可惜。
但说到底,其实那些温柔到骨子里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互相吸引吧。
所以哪怕她义父不善言辞,却在她爹的坚持不懈下多了些人气儿,就能轻松的让任何稍微接触过的人感觉不到那层隔阂了。
云青月没像叶雅想那么多,他想的就是心肝儿那么好看,谁舍得拒绝美人啊。
乔皇后一开始还和叶崚担心予霖真人会不会不好相处,现在看来倒是误传。
她是当年云皇后亲自给叶崚选的正妃,虽然身体不太好,却是个内心通透的人,这么多年和叶崚没有半分冲突过,后宫在她手下更是四平八稳,不能再给叶崚省心了。
乔皇后还给小狐狸准备了个凳子和碗,让它也能够到桌面,女人都比较喜欢毛茸茸的动物,乔皇后摸摸小狐狸感叹两声真乖,给它的碗里堆满了,又看着星回道:“这孩子长得真俊啊,予霖真人,这是你儿子吗?”
在她眼里,云青月自己就是个作风不好拖孩子的陈年单身物种,予霖也有一个一点问题都没有,扯平了嘛。
予霖:“……”
听到前半句星回还美滋滋的,后面直接呛着了:“咳咳!”
云青月端着基本全是清水的酒杯,道:“皇嫂,想什么呢,星回是剑灵。”
乔皇后看看星回,又看看叶雅,惋惜道:“是吗……我还以为就年龄有点小啊,可惜了……”
一阵寒意从叶雅后背直窜上来,她连忙一扔筷子就跑:“我吃饱了!”
“慢点,慢点!自己就是医师怎么还这么不着调?”乔皇后打定主意,不能让叶雅像她爹似的胡闹,靠云青月是不行了,她便对已经被自动划为一家人的予霖道,“予霖真人啊,你看这孩子,都十七了还到处胡闹,这越王府里啊,就是差个能管住他们父女俩的。”
予霖:“……啊……”
这意思是让他管?
云青月憋着笑意。
叶崚拉她坐下:“差不多行了,这怎么让安太傅传染了呢?”
“长嫂如母!我可不得多给十一他们张罗,你个当大哥伯父的,怎么就不知道着急?!”
叶崚采取迂回政策,一拱手:“皇后说的是。”
乔皇后气的要命。
予霖看着云青月,轻声道:“你还笑。”
云青月一拱手:“玄英说的是。”
“……”
作者有话要说:差个越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