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筱最后扣上项圈,令项圈中间的金属圆环恰巧落在喉结,调整了一下松紧,抬手抓了抓头发,把发型弄得更加凌乱不羁。
“亚旻哥他们几首了?是不是快该上舞了?”
王杰点点头:“走吧,先去场子里准备着。”
“淆”的营业面积不是特别大,但在燕市使馆区附近这寸土寸金的地界,也着实不算小型酒吧。场子中央是半人高的t形舞台,后部挨着墙壁较宽的那边摆着乐队需要的架子鼓、键盘、乐谱架和调音设备,前部两米来宽的伸出部分才是舞蹈表演的地方。
舞台t字最顶头是个圆形小台面,中心可以安装舞蹈钢管,整个台面还能自行转动,大部分舞蹈最高潮的部分都会被安排在这里360度展现,每每都能激起酒吧里高声的呼喊和口哨。
不过,今天这场不是钢管舞,圆形台面中间,取钢管而代之,摆着一把看起来极为沉重的欧式高背扶手椅。
看到这个阵仗,酒吧熟客们都知道今天将要演出的是哪支舞了,于是各自兴致勃勃地找了好位置,一边等待舞者就绪,一边随意听着舞台上乐队正在演唱的轻摇滚。
……
黄色灯光照亮的三环高架桥上,沈峭寒开着刚修好不到两天的车,向着使馆区方向行驶。
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个棕发绿眼的外国男人,右手抓着车窗上方的把手,左手无比熟练地滑着手机。
“为什么在华夏不能用推特和脸书!”他用法语高声抱怨,“看不到我亲爱的宝贝们,我要死了!”
沈峭寒瞥了一眼右边反光镜,向外并线,准备下桥。
“你要是在家里待着,我可以找朋友帮你翻墙。”他语气淡淡,“刚下飞机就想着出来玩,不困吗?”
这名法兰西男人名叫雷诺,是沈峭寒的堂弟,由于沈峭寒从事了艺术职业,他家的生意将来会交给雷诺打理,而沈峭寒本人只持股,不参与经营。
如今沈峭寒的父亲和叔叔还正当年,没有要隐退的意思,但培养后辈的计划已经提上日程,这次雷诺来华夏,就是为了接管家族企业在华夏的分公司。别看他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但其实绝对算得上j-i,ng英,而且由于早就知道将来的人生规划,他大学时还辅修了华夏语。
“困倦不能打败我过周末的决心!”雷诺按灭手机,扭头冲沈峭寒笑着说,“而且,倒时差的最佳方式,就是找个小美人儿一起彻夜狂欢,筋疲力尽然后睡上一觉,明天,不,周一,就绝对能把时差解决掉!”
沈峭寒摇摇头,对此不以为然。
由于他选了不同的职业道路,与家里的堂兄弟们没有针锋相对的利益冲突,因此他和叔叔家的孩子们关系都不错。他与雷诺因为同龄,高中同校同级,更是相处融洽。
雷诺的品性他了解,正事上绝不含糊,爱玩,但也有他自己的一套原则,走肾不走心,绝不拖泥带水,目的性极其明确。
对雷诺这样的“游戏”观念,沈峭寒不认同,却也不会指责。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人生是他们自己过,旁人其实没有置喙的立场。雷诺又不是小孩子,身为成年人,他有自己安排生活的权利。
车子驶下高架桥,转入使馆区附近的商圈街道,两旁一片火树银花,灯红酒绿。
雷诺借着五彩斑斓的灯光,眯着眼睛打量了自家堂兄一眼,忽然开口:“我比较好奇的是,我一问燕市哪里有地方玩,你立刻就想到了,你竟然知道燕市的o们聚集在哪里?”
沈峭寒随口说:“我小时候住在这附近。”
雷诺没怀疑,恍然点了点头。
……
酒吧内的灯光骤然黯淡,乐队被隐没在一片黑暗中,借着微光迅速退场。
陶筱原本正靠在立柱边听周亚旻唱歌,这时站直了身体,笑着抬起手,与王小斌和周亚旻击掌,算作表演的交接。
随着场内亮起无数彩色s,he灯光线,互相旋转交织,陶筱短促地吸了一口气,跳上舞台。
背景音乐响起,沙哑性感的男声哼唱起低沉的旋律,陶筱很快找回表演的感觉,踏着舞步,腰肢轻转,在舞台中央与王杰汇合。
台下立刻响起了一阵口哨声。
这支双人舞最突出的格调就是魅惑,陶筱作为两人中领舞的那个,全程都要将他由内自外的性感展现出来。不能太y-in柔,也不能太霸道,必须表现得如同能够将人溺毙的海水,既柔情又刺激。
宽松的上衣,敞开的领口,在舞蹈动作与灯光的照s,he下,胸口的肌肤时隐时现。
袖口随着胳膊的舞动,偶尔露出一小节玲珑的手腕,而紧贴身躯的裤管,则毫无遮掩地展示着线条优美的双腿。
脖颈的项圈卡在喉结处,视觉效果带着一丝折磨的意味,配合肆意闪烁的流苏耳坠,更有一种自由的鸟儿被无情囚禁的感觉。
陶筱与王杰舞姿互动,时分时合,缠缠绵绵又藕断丝连,一路来到t形舞台前端的圆形平台。
踩住乐曲的一个高音,陶筱翻身横倒进扶手椅中,腰肢斜靠着另一边椅背与扶手的交界处,一条腿散漫地垂在地板,一条腿举起来,脚腕搁在王杰肩头。
舞台周围轰然爆发出一阵掌声和唿哨,熟客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舞蹈内容才是“主菜”。
……
沈峭寒和雷诺踏进“淆”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中央舞台前端,散漫斜坐在黑色高背扶手椅里的陶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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