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秋瑀宸无法知晓他的哥哥和他的母亲究竟说了些什么,他只能默默祈求乔熳汐能够阻止他的母亲,他知道,他的哥哥会帮他,会站在他这一边,可是,他也忐忑,毕竟,他的哥哥是个孝顺的儿子,而且,好像哥哥也不是很喜欢沈默。秋瑀宸不禁在想,如果禹落哥还在的话,他应该会喜欢小默的吧。他记得文禹落曾经拍着他的头,含情脉脉的看着球场上意气风发的乔熳汐轻声说我喜欢懂得为理想去拼搏的孩子。想到这里,秋瑀宸又踌躇了,熳汐哥和小默都放弃篮球了。
密室里的乔熳汐静静跪着,暗红色的氤氲让空气也显得凝重起来,骊歌表情淡定地安坐着,她在等一个答案,她不急。她从来都不认为乔熳汐会违抗她的决定,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这个儿子是宁愿自己委屈也不愿让她生气的。空气地流动似乎越来越慢,已经逐渐趋于停滞,膝上的疼痛让乔熳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他知道,骊歌是在等他的妥协,等他像从前无数次一样终于乖乖低头去按部就班的以母亲的意志来走下一步,尽管,后来的每一次事实都证明骊歌的选择是能够获得最大利益的,如果不算那些无辜枉死的生命。他佩服这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他也明白,一个女人在这样一个属于男人的世界里打拼一定要有十二分的残忍和狠辣才行,因此,他从来不会在帮派的事物上违逆骊歌的决定,即使他多么不愿意,可是,感情的事,却真的无法用实际的地盘权势来衡量。他瓦解了图腾十三尊在七国四十八分会的势力,可是,他永远地失去了文禹落。如果可以,他宁愿选择重新回到那段屈辱不堪的每天都要像最卑贱的蝼蚁一般苟延残喘的日子,最起码那时候,会有人用带着无限温柔和宠溺的眸子望着他忍受他莫名其妙的坏脾气哄着他吃其实他自己也想吃却故意不肯吃的甜甜的糯米粥。他一向喜欢吃甜食,可是自从文禹落走后,他连看到只作为装饰的樱桃都会发脾气。瑀宸,不要像我一样,一辈子都只能活在回忆里,禹落,你明白对我而言,只有并肩高处才是风景,可是如果没有你,我哪怕站得再高,也不过是空叹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罢了。
乔熳汐抬起头,坚定地看着她的母亲:“妈,对不起,熳汐,做不到。”
骊歌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乔熳汐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不是为了她的凌厉,而是为了她的失望,“妈,熳汐从没违逆过您,这一次,您就成全了熳汐吧。”
骊歌注视着乔熳汐眼睛,“我不是没有给过你们机会,让那个孩子带着那个女人远走高飞从此以后退出瑀宸的生活实际上是伤害最小的一条路,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
乔熳汐低下头:“是熳汐的错,是熳汐自作聪明,默许瑀宸和那个孩子藕断丝连。”
骊歌冷笑道:“默许?我看你根本就是纵容再支持。若是没有你在后边给他做坚强后盾,他敢跟我玩这出千里走单骑?”
乔熳汐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嘴唇,“妈,您就看在瑀宸动了真心的份儿上,放那孩子一条生路吧。”
骊歌冷冷道:“动了真心?你十四岁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无论多喜欢的东西都只能宠爱不能爱,你把我的话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搞得现在都是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你还要我眼看着瑀宸步你的后尘?我一共只有两个儿子,难道两个儿子还都要坏在男人手里?十四号早早消失是对的,否则,你这两年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乔熳汐垂下头,“妈,死和生不如死,熳汐宁愿选择前者。”
骊歌本来只是语调平稳的和乔熳汐交锋,可是听乔熳汐说到这里她却再也不愿隐忍,“生不如死?别人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你还不知道吗?那五年怎么过的,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一旦落入敌手,连那样的日子都没得过,这样的道理你不是不明白,为什么还要一厢情愿的幼稚下去。”
乔熳汐只是轻声道:“妈,自从失去了他,熳汐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yù_wàng,那时候,想一死了之随他而去,又怕如果真的人死如灯灭,那熳汐连思念他的日子也要短好几十年,可是,如果真的有魂灵,熳汐活着岂不是又将在地狱重逢的日子延后了几十年吗?这条命,这颗心,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如果有一日真的死了,也省得再活在这种煎熬中,活着,若就是为了等死,这条命,也没什么好珍惜的了,因为生无可恋,所以死无可惧。”
骊歌猛地站起身:“生无可恋,所以连母亲也不要了?”
乔熳汐低下头,“妈,您知道熳汐不是这个意思。瑀宸爱着沈默,就像熳汐爱着禹落一样,您又怎么忍心,让瑀宸和熳汐一样,用全部的生命去思念去追悔。”
骊歌冷冷道:“你会这么想,只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死过,那种感觉,你只要经历一次,就会明白,什么样的生死相许都比不上活下去来得实际。”
乔熳汐重新抬起头:“妈,人活着,难道就只因为要活着?”
骊歌嗤笑道:“不,人活着,只因为人都不想死。只要能活下去,谁都会好好过日子,然后,努力过好日子。”
乔熳汐嗫喏道:“好日子?妈,什么是好日子,一呼百应,决人生死,锦衣玉食,君临天下?妈,每一个人对好日子的定义都不同,对熳汐而言,有禹落的日子就是好日子,就像对瑀宸而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