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之脾气很差,一大家子人,还是他都不喜欢的一大家子人混在一起,肯定会有矛盾,他不想让爷爷奶奶连一个春节都不能好好过,那么,就出去好了。
虽然没他在身边,爷爷奶奶会有那么一点遗憾,但比起在大年夜闹出什么不可避免的笑话来说,这些都是小事。
“那去我家吧!”时尉脱口而出,话没经过脑子出来,连他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但越想,时尉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走,我们去买票!”时尉说做就做,拉着路远之的手就往跑。
路远之怔怔的看着时尉,几乎是被他拖着往外跑的。
“时尉……”他无声的喊。
路远之没有发出声音,但那一瞬间时尉却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脑一抽,就扭头过握住他的手腕:“你不讨厌纺纺和我妈对吧?那就去我家吧!我带你去看星星!”
路远之是很怕给人添麻烦的性格,但是看着时尉的那双眼睛,鬼使神差地,他就点了点头。
明天走今天才买票,尤其还买的是春节票,这对别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几个月时尉在外面跑关系也认识了不少的人,勉勉强强抢到了一张站票。
“还行,我的是坐票,咱俩轮流着休息。”
第105章
硬座的舒适度不行,时尉虽然多添了点钱跟旁边的人换了位子,但两人在硬座上挤四十多个小时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挤过人群走出火车站,时尉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终于有一种活过来的错觉。
这年头通信不是太方便,时尉也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也只是在期末考前寄了一封信说再见大概会晚一点回来,所以出了火车站后,根本没人来接。
时尉侧头问路远之:“饿吗?”
路远之的视线落在时尉拉着他的手上,这是两人刚才为了不走散才牵到一起去的。
明明这不是他和时尉的第一次肢体接触,但此刻却没由来的一阵心安。
大概……因为自己太寂寞了吧……
“远之?远之!想什么呢?!”时尉用肩膀撞了路远之一下,把他拉回现实。
“在想等一下吃什么。”路远之若无其事地说道。
“你那跟石头一样的胃还知道饿啊?我还以为你的胃早就刀枪不入了嘞!”时尉打趣了一下,便用力攥紧了在自己手里的爪子,“我知道这里附近有一个小摊子,味道可好了。”
县城到他们家缩在的镇上,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冬天天色黑得晚,这会虽然才六点左右,但已经黑得快看不清爪子了。
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赶路比较好。
火车站附近有个小摊子,卖的东西也简单,就单卖个馄饨,但味道很好。
皮薄的馄饨一碗没几粒r_ou_末末,但是面皮却很韧,敢开始吃的时候面皮软中带着一丝的弹牙,汤很鲜,很透亮,浮着几丝紫菜,半透明的豆芽给汤添上了植物的香和鲜甜,味道很是清淡,虾皮很少,就只能偶尔吃到一点,但就是这么点虾皮给人一种寻宝似的惊喜,每当吃到虾皮时总要忍不住高兴一番,然后对接下来的寻宝更加充满期待。
馄饨很烫,南方的天气让人很难受,但是在又s-hi又冷的环境里,热气腾腾的馄饨最是能抚慰满身的疲惫,从舌尖,到胃再到全身,好像都变得热气腾腾起来了。而身体中的疲惫,则是毫不留情地被这热气通过毛孔给赶出了体外。
不过也因为馄饨很烫,所以并不能一下就吃完,还没吃到一半,剩下的馄饨就糊了,面皮吸饱了鲜甜的汤汁,变得更加有滋味,这时候温度也到了适口的范围,嚯弄着勺子往嘴里扒拉就行了。
吃完一碗分量不算多的馄饨,时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阵白烟从他的嘴里漫出来,似乎将整个世界都要模糊了。
路远之吃得满,时尉吃完了,他还剩下了一半,被时尉呼出的水蒸气糊了一脸,路远之有些迷茫地抬头看着时尉。
“吃你的!”大概是路远之的冷硬也被这雾气一起给模糊了,时尉做了一个平时不敢做的动作——伸手揉了揉路远之的脑袋。
路远之的头发有些长,倒不是他不喜欢打理自己,而是故意将自己弄得一副y-in郁狠厉的模样。
他的头发大概是有些自来卷,不太明显,但每天早晨起来的时候都爱乱翘,很蓬松的样子,时尉早就眼馋了,但是平时玩笑归玩笑,他是不敢真上手揉的。毕竟路远之可不是看起来像狼的二哈,而是一头货真价实的狼,会张嘴把人大半身子都扯掉的那种野生狼。
但每每瞧着路远之为了压那一头毛,大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拿热气腾腾地毛巾往头上盖着将一头乱发压下去的时候,时尉的手是真的痒。
“跟我想象得一样好手感。”
路远之盯着时尉看了好几秒,然后才说:“时尉,你是不是小学生?”
被路远之明摆着说幼稚,时尉也不生气,反正摸到了就是他的了。
“你快点吃,这鬼天气,东西再烫都凉得厉害。”南方的冬天比北方要难熬一点。北方的气温低归低,但只要躲进屋子里,升上火就好受多了。毕竟s-hi度不高,把风挡住就能抵御大半寒冷。
但南方不是。不管什么时候都s-hi哒哒的天气压抑得让人烦躁,好像身上穿着的衣服是摆设一样,百分之百的完美闪避直透皮肤,再百分之五十地穿过皮肤的防御直到内脏和骨头,让人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