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打了招呼就一言不发往楼上走,已经熄灯了,他们不能弄出太大响动。
毕夏回宿舍前被秋锒拽住胳膊:“我周日中午来找你吃饭。”
“好。”
秋锒想了想还是给他解释:“明天我去不合适,周日我买了礼物过去探望。”
“好……枇杷膏,不要了。”
“怎么不要了,多少还是有点用的。”
“麻烦。”
“你跟我客气什么?还是你说麻烦我妈?那就更没必要了,那是我亲妈,我跟她客气什么?”
第二天下午一放学,毕夏包都没带就直奔医院。放学时段,校门口十分拥堵,他往外走了一段才打到车。
毕夏在病房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夏女士。
病房内只有他们父女俩在,毕夏站在门口没有急着进去,房间内的两人也没有注意到他。
夏女士的时尚穿搭与j-i,ng致妆容和医院格格不入,她坐在病床边的板凳上:“我交了三万,你还有医保,应该够了。”
“我不要你的钱。”
夏女士露出个嘲讽的笑:“文渊有钱吗?还是您有积蓄?”
夏老先生沉默片刻:“文澜,我们父女很久没见了,好好说说话。”
“您说,我听着。”夏女士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她越是这样,夏老先生越是开不了口。
但下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
“文澜,当年是我对不住你。”
“您也知道是当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不欠他们什么,以后再问你要钱,你直接拒绝。”
“然后让你儿媳妇到处说我让儿子到娘家来占便宜?”
“东东是我要带回来的。”
别的话题夏女士或许还能和他吵,但说起儿子,她不得不承认,父亲把他教得很好。
“你把东东教得很好,你一直是个好老师。”
夏老先生苦笑,是啊,他是个好老师,却从来不是个号父亲好丈夫。
他在下乡的时候娶了妻子,有人为他里外c,ao持,日子好过许多,但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于是年轻时的他避开家庭,将所有j-i,ng力都放在工作上,现在这个局面是多年前的他一手造成的。
夏老先生摇摇头说起毕夏的事:“东东是我喊回来的,你给他找的那个什么私立学校,他不快活。”
“原先的学校他不喜欢我可以给他找别的,你知道现在的高考政策,他在北京考,容易很多,”
更何况在她看来这是毕夏性取向造成的问题,他总要学会解决,但这个不能说。
“那你可真是低估你儿子了……不说这个,他现在的同桌性格好,东东难得交个朋友,这不比考试重要?”
“男生?”
“同学你站这干嘛,找人吗?去服务站问问。”
护士推着车进来,夏老先生和夏女士一起看过去,毕夏站在门口。
“妈,外公。”
“放学了?”夏女士揽过儿子仔细打量一番:“瘦了。”
夏老先生倒是看了一眼他身后:“小秋呢,今天没一起来?”
“他说明天来。”
夏老先生有点惋惜,他还想让文澜自己专门为外孙找的关门弟子。
同学同学,哪有人一个人学习的。
夏老太太不是一个人来的,舅妈也一起来了。毕夏大老远的就听到她的声音,他没说什么,他妈就不一样了。
夏女士毫不掩饰对于那婆媳俩的厌恶,当即拎着包起身:“我工作忙,先回去了。”
她走到门口正好和她们撞个正着,夏女士像是没看见她,径直往外走。
“哎姐你怎么走了?爸这要开刀呢?”
“别管她。”
夏文澜背对着她们停下脚步,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转过身来冲她们露出个微笑:“不然呢?我的钱不是天上掉的,我也没有一个会给我儿子买房的姐姐。”
“医药费我已经付了,要是照顾人你们也不行我还可以请护工。”
“每月五千生活费我不说了,那是给我儿子的。一套学区房一百八十万,还不够堵上你们的嘴?”
显然是够的,至少她说完她们都没再接话。
毕夏一言不发跟她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