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夏平时走路有自己的频率,不管跟谁走在一起都不会改变。人多的时候他更愿意选择等待,尤其像今天,下课铃响所有人都在从楼上往下跑。毕夏却一反常态一头扎进拥挤的人群逆流而上。
秋锒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对毕夏了解还挺多,他只觉得看现在这情况,同桌就算没哭也是气得不轻。
他想了一下如果有人把水洒他卷子上了他会怎么样?那两道题光是想想就觉得头大,要他重新做一遍他大概会选择放弃考试然后看情况把人揍一顿或是骂一顿解气。
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秋锒一向觉得自己是个讲道理的人,错了就该道歉。他从回教室收拾东西到回寝室的路上一直都跟在毕夏身后企图找个机会说话。
但毕夏一路快步往前走,秋锒喊他他也不应。
回到宿舍时420的门虚掩着,毕夏不需要停下拿钥匙开门,而是可以直接推门而入。
“毕——”
“嘭——”
秋锒摸摸差点被门拍到的鼻子,心有余悸,幸好停得快。
他想想还有些不甘心对着门嘀咕了一句:“果然是要哭鼻子的人,你再小气一点。”
他们宿舍就在对面,身后齐嘉乐在喊他:“秋哥你走错门了。”
他正要转身回自己宿舍,忽然眼前一亮,门又被打开了,毕夏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面前。
秋锒:“……”
“让开。”
平时要有人这么跟他说话,秋锒绝对不会忍,但今天他有错在先,刚刚的话又不知道有没有被听到,心虚。
秋锒默默给他让路,毕夏端着洗漱用具去了盥洗室。
齐嘉乐已经知道他秋哥不是走错门了,不过……
“秋哥你再不去洗漱来不及了。”
第二天,毕夏整整一天没跟秋锒说一句话,以前不爱搭理的好歹是还有点反应,现在是将冷暴力贯彻到底。
秋锒写字时故意让胳膊越界然后余光关注毕夏的反应。
毕夏将桌子往右挪了十公分,他俩桌子中间就多了条缝,秋锒横亘在二人桌间的橡皮顺势落到地上,轻轻蹦跶了两下无辜地躺在秋锒脚边。
秋锒咬牙将橡皮捡起来,不再自讨没趣。
今天晚自习第二节 是物理竞赛选拔,第一节毕夏还有点儿别的事要做。这样一来晚自习两节他都不在。
整个晚上都要请假,一般这样的情况老班跟定是要多说几句的,但他毕竟跟别人不一样,老班只问了他一句忙得过来吧?
他点点头,老班也就点点头,准假了。
毕夏走出办公室,轻轻掩好门,隔壁办公桌的老师抬头看了一眼:“这是你们班毕夏?他还参加学生会竞选呢?”
“才高一呢,未必能选上。”
“这话就假了啊,学生带得多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这么优秀的孩子也不知道父母怎么教出来的,班老师,家长会你可别忘了请人家长来。”
“我倒是想跟人请教请教,不过估计一般人也学不来。”
“也是。”
一中的学生会主席团,在校内似乎存在感远没有各部门高,但学生间的对外活动都由学生会牵头。
学校也表现了足够的重视,行政楼有六层,学生会独占一层,各个部门都有单独的办公室,还有一大一小两间会议室。
相比之下学生社团联合会就有点凄惨了,团学联结构松散,主席团有名无实,行政楼四楼的写着团学联的办公室门几乎没有打开过。
主席团的初选就在行政楼四楼其中一间会议室。
参与竞选的基本是高二的学生,他们高一就已经加入学生会,基本都相熟。
在毕夏之前有高一的同学来报过名,被发报名表的学姐笑嘻嘻地劝着去了文娱部。
“同学,高一课是最多的,时间有限,而且你们刚进学校对学生会不熟悉,想要参与主席团的竞选不如等到明年,今年可以先在部门锻炼。”
但是毕夏进来她就知道是这位劝不动。
他十分礼貌地询问初选流程,脸上没有一星半点的期待与忐忑。
学姐递给他一张报名表:“信息填好,然后进去面试。”
她只递了表格却没有递笔,桌上也没有任何笔,这本就是考核的一环。
毕夏仿佛没有察觉,自己掏出一支钢笔,填好了信息,按照学姐的指示进了另一个门。
里面挺热闹,上一届主席团成员和各部门部长都在,他们已经高三,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参与学生会活动。
“我比较看好张雨欣,你看看她在外面发表格给自己劝退了多少个潜在对手。”
“我觉得之前宣传部那个,就是老来找咱们会长的那姑娘也还行。”
“你们有没有发现都是女生。”
“你对一中有什么误解,考进来就是女多男少,咱老张是四年来第一位男性。”
三声敲门声过后们被推开,会长一见到人就下了定论:“我觉得你们都猜错了。”
其他人都停下讨论看向门口,推门进来的少年身形似乎格外挺拔,明明大家都穿着一中的校服,他身上的就能给人特别贵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