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溪看了楚寒一眼,面带迷茫。
“没人!”老板惊讶地说,“那屋子里怎么会有乌鸦?乌鸦又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屋子里怎么会有乌鸦,至于乌鸦的死因,我觉得可能是叫多了,累死的。”楚寒淡淡回答完,就拉着郁子溪出了客栈,他生怕自己再晚一步,老板又会蹦出新一串的问题。
楚寒明白老板为何惊讶,毕竟他自己看见屋内场景时,也觉得匪夷所思。
那间屋子空荡荡的,没有死尸,也没有死尸的腥臭,地上、墙上、柜子上也都没有血迹,依此来看,这里应该没死过人,但没死人,为什么会有乌鸦?而且张枫去哪儿了?
方才楚寒踹门时,留心了下隔壁杜雨山的屋子,门是在外面落的锁,杜雨山应该是出去了,那杜雨山又去哪儿了呢?
楚寒跟郁子溪沿街向西,一边走,一边聊张枫跟杜雨山的事。虽然聊来聊去也没什么头绪,但他们都有种直觉,只要找到杜雨山,事态自会明了。
两人四处闲逛,沿途东听一句,西听一句,竟发现了千水镇一个很怪异的风俗——每月十五,须抬活人入庙。
因为此风俗与石尸林有些许关系,楚寒特意留心了一下。
抬活人入庙的风俗是从两年前兴起的,而石尸林的异状也是从那时开始发生的。
两年前,石尸林还不叫石尸林,叫千水林。
千水林风水绝佳,故而草木也比别处旺盛,深得柴夫喜爱。
据说两年前的一个早上,一名柴夫照常去千水林打柴,黄昏之时,并没如期而返,而是就此失踪了。
然,这只是一个开始。
之后,但凡去千水林打柴的柴夫,每天都会失踪一名。直到半个月后,有人在千水林的深处发现了十几尊人形石像。后经人辨认,发现这些石像不是别人,正是那些失踪的柴夫!
自那往后,便再没人敢靠近千水林,毕竟这可是一座进去的人都死了,而且尸体还都被变成石头的林子。
“石尸林”这个名字也由此衍生。
至于每月十五抬活人入庙的风俗,便是在千水林改名不久兴起的。起因乃当地的一名姓杜的耆老做的一个梦。说是如果没人进石尸林,那么石尸林的东西就会出来,危害整个千水镇的百姓,若想避免此事发生,就必须提供祭品。所谓的祭品自然就是活人了,而且还必须是强壮的男人!但石尸林里的邪祟胃口很大,一年送一个,自然不行,所以每个月都要往里面送一个。又因石尸林内太过凶险,无人敢进,便有人提议,将祭品放到林子百步之外的那间破庙里,让林子里的邪祟来取。遂,每月十五抬活人入庙的风俗就这么诞生了。
“那方才我们撞见的那人,便是这个月的祭品?”郁子溪一边挑楚寒那碗馄饨里的香菜,一边问。
楚寒不喜欢吃香菜,但方才点馄饨的时候,光顾着跟郁子溪聊天,忘了提醒老板。于是两碗馄饨上桌时,汤面儿上都飘着几朵绿油油的香菜。
“应该是了,不然那人也不会那么大反应。”楚寒一手托着腮,一手摇着折扇,静静看着郁子溪挑香菜
两人来馄饨铺之前,刚经历一场混乱……
——
一名三十出头的柴夫拿着柴刀,沿着大街夺命狂跑,并疯狂挥舞柴刀,以防有人拦路。
他在前面跑,一群人拿着剑在后面追。楚寒留意了一下,那些人手中的剑竟还是仙器,只是品阶很低罢了,想来应是当地一些不入流的散修。
柴夫一边跑一边哭着叫骂:“我女儿刚满月!凭什么要我去祭祀?你们自己怎么不去?什么狗屁修士!全他妈是狗娘养的!龟儿子!不得好死!”
原本这种叫骂,是没人会应的,但后面那群修士里还真有人应了他:“这是杜耆老亲自抓阄决定的,是天命!”
柴夫骂道:“什么天命!全他妈狗屁!那个杜耆老根本不是好东西,你们都被他骗了!他根本就不是人!”
柴夫逃跑的时候,退避街道两侧的千水镇百姓也在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在同情柴夫,但同情归同情,事实是事实,被杜耆老抓阄选中的人没一个能躲过当祭品的归宿,这个柴夫同样躲不过。
慢慢的,开始有人劝解柴夫,让他不要跑了,说跑也跑不掉,没用的。有人开了这个头,其他人也都七嘴八舌劝成了一片。
楚寒懒得再听,转身要走,忽闻郁子溪道:“这些百姓知道柴夫跑不掉,柴夫自己应该也知道,但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逃跑呢?”
楚寒想了想,道:“因为不甘心吧。”
郁子溪眼睛忽然一暗,喃喃道:“不甘心吗?”
楚寒不知道他又钻到了哪个牛角尖,摸了摸他的头,“走啦。”
离开的时候,郁子溪还在频频回头看那名柴夫,走的尤其慢。楚寒直接拉住了他的手,淡淡道:“该吃饭了,吃完饭再管别的事。”
郁子溪点点头,这才乖乖地跟着楚寒走了……
——
等郁子溪把楚寒碗里的香菜挑干净,楚寒才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吃完结账的时候,楚寒忽然问老板:“我听说你们镇旁边的那个林子很邪,没请人来看看吗?”
老板把钱塞进箱子里,叹了口气,道:“两年前就请了,据说还都是些高门大派,可没用啊,不仅没用,还白白送人命。”
楚寒追问:“什么意思?”
老板道:“没什么意思,就是那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