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骄傲的木格央不会同意的。

那家伙,因为自己说了曼别的好就赌气不高兴了,要不要该说点别的安慰他一下?

钟蔚正琢磨着,木格央的声音又轻扬了:“你说得对,一拳难敌十脚,部落间要是联盟,就是比单个国家强,我可以抢先一步!”

钟蔚:“……”

是顺应历史,还是做徒劳的抗争后服从命运?

就在钟蔚苦恼时,忽然又有消息传出:国君要不好了!

钟蔚纳闷,国君不是一年后才病重,怎么忽然会不行?不过管不了这么多,该定下一任国君了!是木久,还是木格央?

祭司说,看神的旨意!

钟蔚去祭司屋子,看他准备祭祀做法的东西。祭司不排斥钟蔚,何况,钟蔚与木格央关系好呢,见风使舵的祭司对钟蔚有问必答:“木久是长子,只要占卜不出异象,国君就归他当。”

异象,就比如当天好好的,忽然暴风骤雨,天显巨龙;或者,大热天忽降暴雪;或者,祭司抛出的一百根木牌,全部正面或背面朝上;大抵如此。人不可能改变天,哪有那么巧当天就风云突变?而占卜本来就是概率问题,一百来根木牌,不使用道具,魔术师也拋不出全正或全背。

这不就是扶木久当国君的意思吗?

这时,忽然一声清脆的声音:“祭司大人,在吗?”

隔着窗子看过去,是木久,笑吟吟的,跟在后边的岩奴手里带着一张华丽的黑狼皮。

钟蔚一愣,扫视了一圈,祭司的屋子挂着好几吊腊r_ou_、漂亮的石刀、整齐的丝布裳,暖和宽大的熊皮被子,都赶上国君的待遇——这些可不是年迈的祭司能弄来的,再看看祭司那张狐狸眼迸出贪婪的光芒。钟蔚恍然大悟,难怪祭司对国君人选含含糊糊,原来是收了木久的好处。

看见钟蔚在,木久向岩奴身边一靠,泛起了秀气的笑:“四弟也在啊,我正准备让祭司占一卦呢,你看岩奴猎的这张黑狼皮怎么样?”一旁的曼别(岩奴)非常淡定,好像狼皮真是他猎的一样;老于世故的祭司也有不输影帝的演技,拿起狼皮,放在阳光底下仔细地抚摸。

木久费劲心机弄来的君位拱手让给曼帝,还真情圣呐。

果然,想救他就别让他当国君。

钟蔚找借口离开了。

他走到了一棵白桦树下,衡量着接下来的计策。木格央跑过来,毫无征兆地将他的肩头一揽:“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你半天了。”

“有事吗?”钟蔚推都推不开。

“也没什么事,就是见不到你,会心慌难受。”木格央爽朗一笑。

木格央没有争夺君位的斗志,其他人更不可能上位,要冒着世界坍塌的危险强行改变这件事吗?木格央是关键人物,钟蔚得问问他的想法:“国与家之间若愣是让你选,你会怎办?”

“为国战死。”

“倘若,后天的祭祀出现异象,你成了国君,大哥又不愿意让位,怎么办?”

木格央一愣:“不可能的。”

“为什么?”

“从小到大,我看的祭祀占卜无数次,从没有出现过什么异象。”木格央露出灿烂的笑,“大哥有仁心,会是一个很好的好国君。”

你哪只眼睛猜到他是好国君?

你要能预知,早就拿起扫帚把他扫地出门了!木格央不愿意跟他哥反目,钟蔚不能强按牛头喝水让他去争,但他还是决定冒险一次。

眨眼间,到了祭祀那天。

族民们虔诚地跪着,老国君横躺在木椅上,半耷拉着眼,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整齐的竹台子上,祭司头戴绿叶帽子,跳起癫狂的舞,竹台子被踩得咯吱咯吱地响。钟蔚微微抬起眼皮,看到祭司都快跳疯了,嗑药了一样兴奋——这位真嗑药了,钟蔚找了好久才采到的致幻蘑菇。祭司跳着跳着,抓起一手的木牌往竹台外一撒,众人大睁眼,正要看木牌。

只听见咵嚓一声巨响,祭司连人带绿帽子消失了,竹台只剩下一个大窟窿。

众人惊呆了。

老国君吓得当时就抽过去了,木格央啊的一声,飞快跑过去看他爹,木久则跌倒在地。好些缓过神来的族民七手八脚把祭司从窟窿里掏出来了,可怜的祭司糊了一脸绿叶子,脸都成绿色了,口吐白沫,两眼翻白。

又一个族民尖叫说:“为什么卦上全是蚂蚁?这是异象吗?祭司?祭司!”

蜂蜜吸引蚂蚁,后世并不稀罕,只是当时并不常见。钟蔚站立不动,目光飞快扫过人群,想看看谁会因为这些异象而产生巨大的反应:木格央正冷静地观察国君;木久则惊愕仓皇;而曼别,不愧是未来一统天下的人,非常冷静,一样在观察众人的表现。两人对视,钟蔚的眼眸倏然锋利了,曼别盖下睫毛跑过去搀扶木久。

“国君驾崩了……”

有人喊出这样的话。钟蔚顿时天旋地转,耳朵如飞过一大群麻雀,嗡的一声疾驰而去。老国君本该在一年后去世,却因钟蔚的举动而吓死了,短了两年,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钟蔚恍恍惚惚,看见大片大片的雪坠落下来,是覆盖、还是融化这个世界……

“钟蔚,醒醒啊。”谁的声音越来越远。

似乎,这一次的坍塌来得异常漫长,钟蔚叹惋:用力过猛,任务失败,这个世界下一刻即将被雪覆盖……

“钟蔚,你醒了?”

没有湛蓝色的海水,眼前是木格央朗硬的脸庞。钟蔚抓住他的手,半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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