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容说完还做作的抖了抖:“这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更别说见过了。”
说完他又心虚的往四周看了看,道:“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就只有……”说到这,他伸手划了划脖子,伸出舌头。
“知道了。”
她原本以为,苏祁生的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不会狠到哪里去,看来是她以貌取人,先入为主了。
后宫腌臜之事尚且不绝,更何况前朝,能做丞相的人,绝不仅仅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她突然想到了裴清越,她的手里,会不会也……
魏容见她想的入神,伸手在她面前拍了拍手:“想什么呢?”
“没什么。”她淡淡的回到。
她对裴清越的公事,已经彻底上手了,许睿对她也很放心。
她进门的时候,看到远处拐角有两个穿着浅绿色官服的人,神色慌张的往这边看,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
进门之后,便有人拿着名单过来道:“裴大人,这是此次殿试的前三甲,皇上定的,许大人让下官知会您一声。”
说完便把手里的纸递给她。
她定睛一看,状元广阳崔闻。
第15章 辜荣
练兵场。
艳阳高照,空旷的场地里,乌泱泱的站着一片人,裴清越站在练兵场的高台上,看向中间五个方向停着的车。
薛历被人带上来了,几乎是被拖着上来的,穿着里衣,衣服上满是刑具留下的血印子,头发凌乱不堪,手脚都在明显的抖。
他的嘴里好像还在嘟囔些什么,一直在念念叨叨的,双手合十,一直在求饶的样子。
看来,他在廷尉狱的一夜,并不好过。
监刑之人是沈描渲,他见时辰差不多了,便让人把薛历的手足和头分别用铁链栓住,扣紧。
这样的情形,就已经让她不忍直视了,她把眼睛定在一块空地上,就看着那块地。
“行刑。”沈描渲的声音像是一把锋利的剑,一下就刺破耳膜。
所有人都屏着气,五辆马车的车轮开始滚动,除了战马的声音,还有就是薛历从喉咙里发出的奇怪的,痛苦至极的声音。
说是声音,其实也算不上,他的喉咙已经被铁链紧紧地勒住了,应是本能的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她瞪大眼睛看着空地,心里其实已经害怕的紧。
苏祁、许睿还有刘璟兴都站在她旁边。
她忽然想到魏容同她说的,安槐行刑时,只有苏祁监刑。
她侧过头,瞟了他们一眼。
苏祁就站着,就平常的看着行刑,就像上朝一般毫无波澜。许睿倒是有些不忍看,眼神有些闪躲,刘璟兴本就是军营出生,见的场面比这血腥多了。
骨r_ou_撕裂的声音让她不寒而栗,薛历的声音也慢慢消散在练兵场上方,有文官已经开始捂着嘴呕吐起来。
血腥味越来越重,充斥着整个练兵场,在她的鼻尖萦绕。
随着马蹄声音越来越响,一声声清脆的分裂的声音,有些人已经瘫倒在地了,被人抬了下去。
沈描渲让人把尸体处理掉,随后转身,向着他们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辛苦各位大人了,现在可以回了。”
她现在都不敢用鼻子呼吸。
听到沈描渲说完这话,撑着快步的往下走,脚步都有些踉跄。
她越过苏祁的时候,苏祁看了她一眼,脸色很不好。
刘璟兴看到了,还笑着说了一句:“怎么裴大人也见不得这种场面,都是大男人,也太弱了些吧。”
许睿听到这话,虽也不怎么赞同,但也无心反驳。
潮落快速的跟在她身后,只见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停下弯着腰喘了几口气,扶着墙,开始干呕起来。
她看到了,她方才看到了,有士兵手里拿着薛历的头,还有满地殷红的血,有的已经凝成一块一块。
她还想着刚刚练兵场的事,一直跪坐在地上。
一顶软轿从甬道旁出来,靛蓝色的轿面,上头挂了白色的珍珠帘,华贵的紧,旁边走着一个穿粉色衣服的丫鬟。
丫鬟远远就叫了她,轻声同软轿里的人说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软轿便已经到她身边了。
从软轿里伸出一只手,手指纤纤,肤如凝脂,丹蔻显得格外好看。
手挥了挥,示意停轿。
她深吸了几口气,站定:“微臣见过……”说到这顿了顿。
说实话,她从前在后宫也未曾见过她,应是父皇新收的妃子。
丫鬟见面前这位大人,起初也觉得奇怪,明明穿的是华贵的玄色,却跪坐在地,一脸受了惊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