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随即摇了摇头:“不,应该不只是垂涎,而是当时的日本已经有了全面侵华的野心,所以要借助大码头大船运送一些不能随便进的东西。”
后藤哲哉沙哑的替顾盼开口:“比如军火、比如军工、比如士兵……”
“没错。”顾盼颔首:“甚至,可能还有鸦片那种东西。”
后藤哲哉苦笑起来,他无法替自己的政府反驳什么,只得沉默。
顾盼自顾自说下去:“谢伯伯在这方面非常较真,他应该也是察觉到了什么,开始联合上海大大小小的码头,甚至包括江苏、浙江一带沿海,他能够涉及到的,去奔走呼号,动员那些码头商人联合起来抵制日本人的货运,他这样做自然触怒了日本人的利益,在日本人几次交涉不成之后,谢伯伯在一次生意商谈回家的路上被人暗杀了。”
“谢伯伯当时在上海滩非常有地位,他的死可以说震动很大,当时许多人自发地追寻凶手寻找线索,而这一找,就发现这一切和我大伯有点脱不开的关系,而最要紧的,是我爹当时也牵涉其中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在谢伯伯死后,周菲周阿姨强忍悲痛出面主持大局,可仍然压制不住各方的野心,谢家的产业被夺走不少,谢家的码头也落入了日本人的手里,而谢伯伯的丧礼上,有人意图刺杀周菲和长空、经纶,要他们全都去死,可奇怪的是,因为我爹在场护住了他们,杀手竟然没下手,而在这一切事后,谢家被夺的产业的一小部分竟然出现在我顾家的名单上。”
“这是……栽赃嫁祸吗?”后藤哲哉问道。
顾盼摇了摇头:“不知道,当时我爹生意做得很大,手下工厂矿产很多,不可能各个都是自己管的,每个工厂都有工头掌管,每个月跟他汇报情况,我爹也不定时去巡视查看情况,可就在那个时候,一个工厂头和账房自杀了,查出来的账本竟然牵涉到谢家的两个工厂收益,我爹不吃一惊去调查,可是还没调查出什么来,就……”顾盼深吸了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悲伤:“就心脏病突发过世了。”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才保持住平静:“可我记得很清楚,我爹的身体一向很好,他自小就锻炼身体注意养生,虽然是在生意场上可不抽烟不喝酒,根本没有什么心脏病,怎么好好的就那样去世了呢?”
“那你母亲……又是怎么过世的?”
顾盼摇了摇头,“母亲……就更奇怪了。”她轻声道:“谢伯伯丧礼上的乱子之后,周阿姨就不管不顾的跟我们顾家一刀两断再不肯往来,我娘心里过不去,天天郁郁寡欢,我伯母便时时上门来宽慰她,也常接她去李家聊天散心,可也不见有什么好转,就这样郁郁寡欢了不到半个月,谢伯伯下葬,因为谢家不许我们去拜祭,她便在谢家人走后偷偷和我爹带着我一起去谢伯伯坟前,回来淋了一场雨就香消玉殒了。”
“你娘身体不好么?”后藤哲哉嘴里察觉到腥甜的味道,他已经嗅到了y-in谋的味道。
顾盼讽刺的一笑:“不,和我爹一样,我娘身体很好的,只是理由却也不是解释不通。我娘生我之后多年未孕,这是我娘的心病,虽然我爹豁达看得开,可我娘却很执拗,她常年吃药调理身体,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检查身体医生都说她很健康,但就是怀不上,但我记得,在我十岁那年我娘怀过一次后来不知怎的孩子没了,而在出事前半年,我娘又滑了一次胎,身体的确因此变差了不少,我爹还跟我娘第一次吵了架,不许我娘再提要孩子的事,说他不想到时候有了孩子没了老婆,那丢下两个孩子要他怎么办?扔给后娘吗?我娘被说服了,后来没再提要孩子的事,努力的养身体,可到底上了年纪怀孕滑胎对身体损伤大,后来她身体有些欠佳。”
“但你总觉得,还没差到一场雨一些心情忧郁就要了她命的程度是不是?”后藤哲哉问道:“你就算怀疑,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吧,尤其李世群还是你亲伯父和你父母关系向来好,你开始怀疑他调查他也有你的原因是吗?”
“是啊。”顾盼低声说道:“当时我因为一下子发生了太多的事人都是懵的,浑浑噩噩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由着我伯父摆布。直到我去了日本,慢慢心情平静下来才能够捋一捋那段时间的头绪,因为毕竟过了一段时间,有些事我记不清了,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有印象的,我娘死前那一阵子,我伯娘来往频繁,也常接我和我娘去李家散心,我还记得我娘去世的那天也去过李家似乎还跟人有过争执。”
“跟你伯父伯母?”
顾盼摇了摇头:“不是,但是谁我不清楚,可在我学了日语之后便发现,那应该是一个日本女人,但我没见过。”顾盼声音哑了下来:“还有我爹,他是在去找我伯父回来的路上心脏病突发的,我甚至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
后藤哲哉定定的看着顾盼,“既如此,你事后心里肯定有所猜测,为什么不直接……”
顾盼笑了笑没说话,后藤哲哉没把话说下去,但心里已经明白了,叹了口气问道:“这么多年,证据要查起来怕是更难了吧?还有,谢家的事你伯父有动机,可是你爹娘的事,你伯父又有什么动机呢?为钱?”
“我想不是的。”顾盼摇摇头轻声说道:“我爹娘出事后,家里的产业无人料理,伯父伯母做主,将一些赚钱多的、也容易管理的产业留了下来,还有一些杂的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