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江轻轻地问出这句话,落在那人耳中却如同宣判。
特别是在洛九江眼也不眨地又补充道:“刚刚牵着虫族进来,主动要给大家展示一下诱虫者神奇的人,也是你吧?”
虽然洛九江那会儿还沉浸在“女人也能让我怀”的震惊中,但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并不是毫无觉察。
世上的人,能在洛九江全神贯注、杀意俨然的目光下,做到不后退,不低头,不转身逃跑的人,还是极其稀少的。
——一般这种人早都死了。
所以在被洛九江单独点名出来的alpha脸上布满冷汗,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并且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尴尬拖长的拟声词之际,洛九江就完全锁定了目标。
“声音没错,就是你了。”
洛九江点了点头,朝着那个已经浑身抖若筛糠的alpha迈开了步子。
行到中途,他突然“咦”了一声,猛然收住了脚。alpha充满期颐地看向他的方向,在某一秒可能还以为自己得救了。
但下一刻他只看见洛九江越皱越深的眉头:“我就说哪里不对……不给鞋穿也就算了,你们这个衣服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由于刚刚借宿原主灵魂的时候,原主的皮囊相对于洛九江的灵魂来说,从触感上就已经是一层衣服,他一直都忽略了原主穿着的事。
直到现在,直到此刻。
直到洛九江猛地回忆起来,自己刚刚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一整条雪白纤弱的胳膊。
——一整条,光着的,雪白纤弱的胳膊。
原主不但在鸟笼里赤着脚,身上也没穿什么正经东西。
啧。
洛九江好像有点明白,前一个刚被自己五香麻辣的alpha,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信息素诱导发情了。
……精虫上脑的垃圾。
洛九江皱了皱眉,顺手搭上餐桌上厚实雪白的桌布。他发现出现在宴会厅里就是方便,什么东西都能现场取材。
那一卷桌布被洛九江手肘一抖,平平如镜般地飞快抽离,昂贵的银质餐具和水晶的杯盏在惯性的作用下滑动了半厘米有余,最终还是稳稳地停在了打蜡的桌面上。
尽管洛九江只是随便一抽,但动作还是又平又稳。高达九层的香槟塔在桌布被撤离时晃了晃,尽管酒液在杯壁中荡漾,却并未洒出任何一滴。
那块宽大厚实的桌布被洛九江双手一扯,如同刚刚的鸟笼一样被撕成两片。其中一片像是披风一样随便系在身上。
系统有点惊讶:[宿主……还挺在意这个的?]
不过按照修仙世界的文化来说,衣冠不整确实是很大的失礼吧。
[我倒没什么关系。]洛九江在心里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原主既然是个oa,在这个世界里相当于炉鼎一样的性别,那他大概不会喜欢这样吧。]
至于洛九江自己,当真是除了性向之外,一切习惯、审美、和癖好都都直如钢筋,是个完全超越了钢管直的级别。
他当初拜师的时候,每天在一群傀儡中战斗的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后来修炼时也遇到过几次意外,导致他不但衣服丢了两次,就连皮囊也被吃了一回。
心大如他,对自己的装扮其实是不甚在意的。
但“小九”或许会在乎吧。
披好桌布,洛九江的步伐重新变得飒沓。不远处的alpha趁他换装的时候拼命往外跑,现在已经到了大门的边缘,却依旧被洛九江一探手给抓了回来。
“一会儿有你跑的,现在着什么急。”洛九江不轻不重地对他说。
他闭上眼睛,神识已经在整个宴会大厅附近扫视了一圈。不过眨眼之间,就已经探得了此地的地形图,以及手里这个alpha令人作呕的安排。
“你带了整整三只虫族过来?”洛九江不可思议地问道,“一只留给我,剩下两只呢?从他们里面随机抽取吗?”
洛九江抬起眼睛,目光扫过一排正在安静地瑟瑟发抖的oa交际花。
在当面听到这种可能性后,出身蔷薇宫的oa们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简直变成了惨白。
而另一边,看着那个alpha被戳破心思后流露出的神色,洛九江就知道,他竟然真得猜对了。
[……]
怒火燃烧到了极点,洛九江竟然诡异地平静了一刻。
系统小心翼翼地呼唤了他一声:[宿主?]
[我真的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人渣的事了。]洛九江的声音稍稍压抑,听起来又近乎感叹,[我生气了。]
[……]
那句话听起来有点像小孩子在强调自己发脾气,然而放在这位大神身上,系统实在不敢忽视其中的破坏力。
——它这时候还不知道,当洛九江上次说出这句话后,反手就一刀捅碎了另一个小世界的天幕。
而这次……洛九江单手掐着眼前alpha的脖子,把他缓缓地提了起来,直至双脚离地。
“扼咳咳唔咳……”
眼看对方脸上迅速染上不健康的涨紫,两颗眼球在液压的不平衡下爆凸出来,马上就要因为颈骨无法承受自己的体重而断裂,人也接近窒息的瞬间,洛九江猛地松开了手。
新鲜空气涌入鼻腔和肺泡,对方无力地滑落在地上,近乎贪婪地呼吸着。
“贵族的alpha从来都觉得自己是绝对的强者。”洛九江缓缓把趴在地上的alpha翻了个个儿,“既然你这么强大,那一个人对付两个虫族……不难吧。”
他微微弯腰,口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