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游景殊轻轻颔首,抬眼看向温琅,“谢谢你。”
温琅微怔,“谢我做什么,我也没做什么。”
“若不是因为你,我还是个残废,或许还在怨天尤人,景玥或许真的为了帮扶家中,悄悄给人做妾,韫薇和景阳也不会开心快乐。”
游景殊认真的注视着温琅,说:“温琅,真的谢谢你,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被他这么严肃认真的道谢,温琅陡然间有些不自在,他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又听见游景殊说:“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你永远是我们的家人,就算以后我们和离,我们依旧是你的亲人和后盾,你可以放心依靠。”
温琅怔怔的看着游景殊,心头如同浪涛汹涌,没有任何人和他说过这种话,他以为他和游景殊和离之时,就是他和游家彻底划清界限的时候,他注定孤身一人。
可是游景殊要远比他想象中更好,更温柔,或许游景殊早就看出了他没有安全感,看出了他渴望有一个家。
游景殊事事为他考虑,那游景殊自己呢?
温琅的睫毛颤抖,在烛光下投下一小片y-in影,他仔细的凝视着游景殊,凝视着他憔悴的面容,忽然间他意识到自己落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的心脏被涨得满满的,他甚至想现在就抱住游景殊,告诉他,我喜欢你。
可他不能。
“我……”温琅张了张嘴,有一种冲动让他想要告诉游景殊自己可能不是哥儿。
脸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是游景殊的手,温琅睁大眼睛看着游景殊。
游景殊的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大拇指将他脸上的一缕黑发拨开,眉眼温柔的说:“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感动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在这世上不是孑然一身,温家不要你,我游家要。”
“就算我成不了你的心上人,也永远是你的亲人。”
一滴泪珠砸落在温琅的手背上,他望着游景殊,眼睛泛红,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落。
游景殊温柔的替他擦掉泪水,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
一句话没说,却让温琅感受到了他的安慰,像是温暖的春风。
温琅的伤势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好起来,吴大夫再来给他复诊的时候,非常诧异于他恢复的速度。
“真是稀奇。”吴大夫感叹道。
“大概是我身体好吧。”温琅随口找了个理由敷衍道。
“好生修养,以免落下病根儿,只是这地方多半要留疤,好在藏在衣服里,平时看不见。”吴大夫又对游景殊说:“你夫郎好不容易捡一条命回来,你可别嫌弃他。”
游景殊安静地站在旁边,没想到这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他沉稳的点了一下头,看着温琅说:“不嫌弃。”
温琅被他专注的注视着,心头一跳,红了耳尖。
夹在两人中间的吴大夫笑了笑说:“小俩口真是恩爱。”
他这话说得两人齐齐红了脸。
“哈哈哈哈,年轻人脸皮薄啊……”吴大夫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背着医药箱走出去,背影深藏功与名。
之后每天陆陆续续有人来探望温琅,起先是方柳儿他们后面侯才捷带着一群公子哥过来,福源楼和广进楼的管事也提了珍贵的药材来探病。
临溪村的人眼看着马车进进出出,都是城里的达官贵人,他们以前只是听说温琅结识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亲眼见了才知道温琅到底有多厉害,结识都是些他们高攀不起的人。
就住在游家隔壁的朱老三一家见了,眼里满是贪婪,嘴上却不干不净,说起温琅的坏话,笃定温琅是以色侍人,这些贵人们都和温琅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朱老三每天就和村里的癞子懒汉围在一起说温琅的闲话,又盘算起游家到底多有钱。
“五百两肯定有吧。”
“我觉得不止吧,这些天那些人送的东西就不止这个价吧。”
“五百两都不止呀,那到底得有钱成什么样啊?”
“呸,就知道鱼r_ou_乡民赚钱,那些傻子被卖了还给温琅数钱。”
“就是,为富不仁,我们应该替天行道!”
几人说着说着越发义愤填膺,仿佛他们是正义的使者,温琅则是横行霸道的恶人。
朱老三的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他一会儿回去就让自家婆娘去和游夫人拉近关系,多到游家转转,反正那位游夫人好说话得很。
此时还在养伤的温琅可不知道朱老三的心思,他每天吃吃喝喝,愣是把之前掉下去的r_ou_又养了回来。
从山上抓到的动物已经送到王家的庄子里去了,温琅细细叮嘱王宓,让她叫人好生照看,可别当食物吃了,又让她注意一下,有没有温顺亲人的动物,可以买下来养起来。
“温老板,没想到你们这儿穷乡僻壤倒是山清水秀。”侯才捷手里拿着果子吃得停不下来,自从他来过一次临溪村,发现了临溪村的好之后,就经常呼朋唤友,带他们过来玩。
温琅坐在床头将药喝完,口中苦得要命,虽然他没有说出来,游景殊却是注意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将一颗松子糖塞进他的嘴里。
“唔。”温琅用眼神问他哪儿来的。
游景殊小声和他说:“悄悄偷景阳的,别告诉他。”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一旁的侯才捷搓了搓手臂上的j-i皮疙瘩,等他从屋子里出去,柳俊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