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祁景话语笃定,他被安戮的拒绝和淡漠伤到了,眼眶隐隐猩红,“我相信我感受到的,人说的话会骗人,但心不会。安戮,你是不是有其他顾虑,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说到最后,祁景眼神带着一丝祈求。
“我只是把你当晚辈,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不久后我就会和他订婚,结婚。”
“我不相信。”祁景低吼,双手握着安戮的肩膀,力道发紧,垂眸看他,“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喜欢的人就是程锦,刚刚你也看到他了不是吗?我很早就喜欢他,不过他身体不好,我们才一直没有进一步发展,不过在我特地为他研究的药物下,还有今天手术的成功,以后我们就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
祁景听着他字字句句是“程锦”,眉眼间流露出来的温柔,心脏如同被巨兽的利爪撕扯般疼痛。
“即便你喜欢他,会失去我,你也愿意吗?”祁景一字一句地问,这一瞬间,祁景不确定了,安戮的表情,333那里好感度一直停留在79,没有上升到恋人间的爱,难道安戮真的不喜欢他,不爱他吗!?
“你快十八岁了,我答应了你爸妈要照顾你,却没说要照顾你一辈子。”安戮的话几近冷漠无情,间接地回复了祁景的问题。
祁景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安戮垂眸,不敢去看少年离开的背影,他的手颤抖着,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上前拉住少年,不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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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天台,此时夜色已深,夜幕上,月光被乌云遮蔽,留下一大片的y-in影,零星的几颗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光,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般。
安戮坐在角落,身上还穿着没有褪下去的白大褂,仰头,喝酒,只一口,就喝了大半瓶。
地上滚落着几个空空的酒瓶,还有一些还没开封过的酒。
安戮的头往后仰,将受手上的酒一饮而尽,呼吸沉重而急促,将空了的酒瓶随意丢开,又重新开了一瓶。
“安先生,抱歉,那个原本得了绝症要捐献心脏的病人,刚刚发生车祸,心脏破裂死亡了,我们短时间内再也找不到和祁少爷相匹配的心脏。”
不久前的电话一遍又一遍萦绕在耳边。
还有半年多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到祁景的十八岁生病了。
从祁景三岁多做完那场手术开始,十四年来,安戮除了每年每月的求神拜佛,一直坚持做的是寻找适合移植给祁景心脏的人,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一切只能靠缘分,幸好几年前,他就找到了这么一个人,也同意在死后将心脏捐献给祁景。
安戮本打算先给程锦手术,确定万无一失后再亲自给祁景做手术,确保万无一失,甚至在之前出了手术室的门,看到少年的瞬间,就想告诉他,他们或许是可以在一起的,少年说得没错,心是骗不了人的,而如今,他对少年说了那般残忍的话。
安戮将酒瓶随手丢在一边,顺势倒在地板上,夜晚的风很凉,地板粗糙,冰凉,还带着灰尘,以往有洁癖的安戮肯定会远离,而如今,他仰躺在地板上,目光空洞望着漆黑的天空。
他不会让祁景心脏病发而死。
除了那个死去的人,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心脏和祁景高度匹配,那就是,他。
几年前,还没找到那人时,安戮早已决定,时候到了,就把自己的心脏给祁景。
不是为了报答祁景父亲的挡刀之恩,而是,小崽子在他心里,比他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小崽子喜欢他,在他的所有意料之外。
两人之间,一生一死,安戮想,他既然选择了死,为何要承认对小崽子的喜欢,那样只会给小崽子的余生带来痛苦。
不过,他死了,安老头会心痛吧,没事,有小崽子陪着他,到时候让老头子告诉小崽子,他去了远方,再也不回来了,哪怕让小崽子恨他也好。
只是想想以后小崽子会投入别人的怀抱,余生和别人在一起,安戮心里就不舒服,那可是他亲手养大的,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崽子啊。
“怎么就那么疼呢。”安戮一遍又一遍揉着自己的左胸口,泪水汹涌而下,“小崽子,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你,你啊,比我的命还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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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天后,安戮没有再见过祁景了,他有回别墅,可祁景也没有小崽子的身影,后来才得知祁景在时清,郁闷的同时又暗暗庆幸。
其实,十几年的相处,安戮明白,时清是个不错的,如果他能和小崽子在一起的话,肯定能好好照顾他,可是……一想到小崽子和其他人在一起,他心窝子就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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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睡吗”客房的门开着,时清起来喝水,一眼看到双手枕在脑后,没有半点睡着的少年,低头看了眼手表,凌晨两点。末了,他又问了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时哥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原本发呆愁闷的少年有了反应,抬头看他。
时清从少年身上看到一抹孤寂,拿着水杯走进去。
“你怎么会那么想,我可是在你小的时候就把你当弟弟看待。”时清在床边坐下,抬手自然地揉了揉发丝,“我的意思是,你不回去,再和安戮沟通沟通吗?”那天,少年红着眼眶来找他,他确实被吓到了,自我舔伤了许多,才把被安戮拒绝的事情说出来。
“对不起,时哥哥,我给你添麻烦了。”祁景感受着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