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旭只是望着江池的侧脸,便自然而然地露出一抹微笑,他由衷地希望,下一个元旦也能陪在江池身边。
回到宿舍,挺尸三人组就把在地上滚过的衣服先换下来,需要干洗的外套就先放一边挂着。
当然,就江池现在这样子想洗也洗不了。
“行了,你先去洗澡吧,衣服我一会帮你一起带去洗衣房。”温旭帮人把洗衣盆拿过来装衣服,他早在江池分化住院的时候,就已经非常熟练地照顾人了。
等江池洗澡出来,温旭直接把人赶上床,催着人乖乖趴好,极富耐心地给江池上了药,便哄着江池早点睡觉了。
默默围观了温旭这个洗衣、上药、哄睡觉一条龙服务的仲桓和邢柏雪,缓缓打出一排666。
试问,这样的舍友到哪里再去找第二个?
有了温旭这个正面教材,邢柏雪都忍不住有点怀疑人生,他要不要也考虑一下去找个对象?
一夜过去,江池早上起床的时候是温旭帮忙抬着起身,才成功下床的。伤处较之于昨夜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至少不会一直作痛了,但江池一用力那简直就是人间惨剧。
比如,去教室上课站起坐下的时候。那酸爽,真是不敢相信。
赶在考试周之前负伤,更是惨上加惨。
好在本学期的考试课程里,其中需要上机的科目已经在元旦之前提前考完,留给考试周的是高数、几何代数和英语三巨头。
几天过去,校方在公告栏上张贴了关于元旦晚会时发生意外的道歉书,文中深刻反思了安全漏洞的问题,表彰了江池、温旭和楚逍的机敏举措,并对当时险些受伤的几人作出了赔偿。
这么几天下来,江池的伤也好了许多,除了坐下去的时候还会一阵酸疼,其他方面已经恢复正常生活了。也就在这个时候,考试的时间安排表公布了。
两门数学考试分别安排在了1月6日的上午9点和1月7日的下午2点,四人其实已经复习得非常充分了,轻轻松松地上考场,过了前两关。至于被安排1月12日才考的英语,除了拖时间延迟放寒假,实在是毫无威胁感。
在收拾收拾准备考完浪一浪就回家放寒假的休整时间里,复习从摸鱼变成了彻底的划水。在这一点上,连仲桓也堕落了,知道研究生要放假了果断一口气递交了数份参观申请,完全没有要翻一翻英语书的意思。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仲桓三天两头往各种实验室参观,变着花样缺席;江池在边划水边看英语;温旭,从元旦一直犹豫到今天,终于下定决心,单独约了邢柏雪见面。
在学校里人多眼杂,两人聊的话题又涉及隐私,为了稳妥起见,两人最后结伴去了市中心一家带独立小隔间的茶室。
坐定下来以后,谁也没急着开口。等到两人点的茶上来了,温旭拿起茶壶,一人倒了一杯。
“谢谢。”邢柏雪拿起茶杯,浅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茶,尝过了,邢柏雪心满意足地放下杯子,率先开了口:“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拖了这么久,我们总算是坐在这里了。说实话,军训的时候我只是出于八卦之心对你们俩感到好奇,当时是我肤浅草率了,我得向你道歉。”
温旭摇摇头,表示他并不会在意这个。
“我说说我的观察结果吧。”邢柏雪将杯中那点温吞吞的茶水饮尽,把玩着小巧的杯子,一边顺自己的思路,“我特地去网上看过当时袭击你的那个渣滓的庭审视频,从中知道了当时的细节。再结合我遇险时你的反应,我就大概知道你的雷点是什么了。”
温旭静静看着邢柏雪,并不打算打断他。邢柏雪便知道,他的方向的确是对的。
“说实话在这一点上,我和你非常相似。”邢柏雪淡淡一笑,“我最厌恶的也是第二性别歧视。说句玩笑话,当年平权运动成功,我国陆续出台各项保护oa条例的时候,我特地买了一箱烟花放了个痛快。”
这样的举动,倒也的确像是邢柏雪干得出来的,温旭理解地点点头。
“然后我就有了疑惑点,理论上来说,会对第二性别歧视反应这么大的,终究是oa居多。”邢柏雪拿起茶壶给自己和温旭续了一杯,“你身为beta,会这样是有隐情的吧。”
温旭顿了顿,点了点头,从邢柏雪用这么笃定的语气来说,他就知道一切都不该再瞒着了。
“说来也是讽刺,我的事情就像晚间档的爱情剧一样狗血。”温旭冷冷一笑,将他一直不愿提及的事情徐徐道来。
“我的父亲是ala,而我的祖母,是个传统到极致的oa。当年我父母在工作上偶然结识,几次接触下来渐生情愫,便开始了交往。就在他们以为会获得亲朋好友的祝福时,最大的阻碍恰恰就是本该最支持你的直系血亲,而理由却是可笑的生育率。”
邢柏雪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明白温旭要说什么了。
“我父亲不顾家中反对,和母亲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结婚一年后就诞下了我。”说到这里,温旭露出几分怀念的神色,早年有父母陪伴的日子,是他最为珍惜的时光。
邢柏雪当着合格的倾听者,此时此刻,他需要做的,就是感受面前人的情绪,仅此而已。
“我五岁那年……父亲突发性脑溢血倒了下去,便再没能起来。”即使这么多年过去,提及这些往事,温旭还是忍不住s-hi了眼眶,“当时我沉浸在失去父亲的痛苦中,还没意识到即将面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