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懵了一下,收回脚,放进了被子里。
“顾良——”杨夜的声音忽然显得很严肃。
顾良捧着热水杯,隔着有温度的水雾看向杨夜的眼睛,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杨夜大概是想说,他一定会带自己一起离开之类的话。
但出去与否,到头来还是自己的事。
顾良不希望杨夜因为一句承诺而承担太多责任,于是赶在他开口前说:“放心吧。我没事。我会想办法出去的。”
顾良举起杯子,把里面剩下的水喝完,再看向杨夜:“所以,你刚才为什么违规?不会是因为……你房间里多了个洋娃娃吧?”
“不是。”杨夜从顾良刚才的反应里品味过来什么。
他轻叹一口气,终究没继续那个话题,只回到这次的剧本上。“跟你分开后,我去走我的时间线了。”
顾良明白过来什么,变得有些严肃。
杨夜继续道:“我人物角色的时间线是,11点离开大厅后,回到6楼住宿区,趁走廊没人的时候,伺机去到容名媛房间斜对面的储物间里,虚掩着门,留意着容名媛房门口的动向。”
“而真实的我的经历是,跟你分开后,我直接拎着你给我的娃娃去了储物间,把娃娃扔在那儿了。公共剧情是‘每个人房间里有一只洋娃娃’,我的房间确实只有我自己的娃娃。所以这点应该没算我违规。我违规的是别的事。”
说到这里,杨夜起身打开顾良房里的衣柜,果然,洋娃娃已经回到了这里。
杨夜道:“我想,我们两个受罚的时候,黑衣人还原了案情场景,把那只娃娃从储物间给你送了回来。”
顾良问他:“那么……你是想对容名媛下手?”
“对。我一直在储物间里躲着,看着几个化妆师之类的n陆续离开容名媛的房间。将近12点的时候,管家去给容名媛送了一杯牛奶。”
“看着管家离开后,按剧本要求,我从储物间里拿了酒j-i,ng,去她房间陪她谈心,哄她睡觉。等她睡着后,我将酒j-i,ng泼到她身上,将她烧死。”
顾良皱眉问:“找她谈心?哄她睡觉?可我剧本上写,你辜负了她,她埋怨你,原本都不想请你来参加婚礼。”
杨夜道:“那是外界的谣言。实际上她是个温柔的人,至少和我这角色没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按原剧本,觥筹交错的舞会上,容名媛显得明艳动人,余渣男则依然fēng_liú倜傥。
冯男友活了半辈子,没见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直只顾着吃喝享乐。
余渣男趁他吃东西的时候,借对容名媛敬酒的机会,约她单独谈话:“容容,你明天就要嫁人了……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们好好聊一聊呢?”
容名媛:“我已经要嫁给别人了,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余渣男:“给我最后一个机会。以前你老让我讲故事哄你睡觉,我却老推脱说自己忙,从没满足过你的要求。以后有冯男友陪你了。我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今晚是你最后一个单身之夜,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做个弥补,好吗?”
容名媛最终同意。“我的化妆师晚上会来跟我商量明天的妆容。11点半到12点期间,管家会给我送牛奶。等他们都走了,你再来吧,别让人撞见了,以为我红杏出墙呢……”
顾良听明白了,有些诧异地问杨夜:“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和她进行的剧情演绎?”
杨夜道:“中途你去厕所的时候。”
顾良眉梢挑了一下。
杨夜笑道:“那不是怕你不自在么。”
顾良反问:“我为什么会不自在?”
杨夜:“我们是‘官宣’了在一起的关系啊。”
顾良这会儿还顾不上怼杨夜。
他的神情十分严肃:“说正经的。别c-h-a科打诨。那昨晚的结果怎么样?余渣男烧没烧容名媛?难道她是本案的死者?”
容名媛是本案的死者,难道杨夜会是本案的真凶?
似乎感受到顾良的担心,杨夜道:“的确,我目前拿到的剧本内容,从描述上看,我很像凶手。剧本是这么写的——我拿着酒j-i,ng泼向她的身体,她的脸接触到冰凉的酒j-i,ng,这种刺激让她立刻惊醒过来,忍不住想惊叫。酒j-i,ng顺着她的口鼻流进她的呼吸道,就在这个时候,我划亮一支火柴朝她扔过去,夺门逃走。”
顾良的眉头皱得更紧。“按这情形,她必死无疑。难道这是有个什么魔法幻术的剧本,她可以逃脱?”
“还不清楚。不过我的剧本到这里就结束了。以我的经验来看,通常情况下,真凶拿到的剧本都会非常详细,各个角色的信息和剧本涉及的各种元素,他都会有。”
杨夜道,“但我这个剧本并不是那样。所以我不觉得我是凶手。”
“只不过朝人呼吸道里泼酒j-i,ng放火什么的,我也不愿意做,干脆让黑衣人代劳了。”
“当然了——”杨夜拿起顾良放在桌上的空杯子,又去给他倒了半杯水,语气变得轻快起来,“就算我是凶手你是侦探。我知道,你也舍不得让我死的。”
顾良这晚好几次试图严肃起来,都叫杨夜的c-h-a科打诨破坏了氛围。
顾良气笑了,忍不住问:“有没有人说过你脸皮很厚?”
脸皮不厚怎么追媳妇儿啊?
杨夜把水给顾良放在床头。“行了,都受了两个小时折磨,还跟我分析案情?睡觉吧。”
顾良:“可我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