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照片有什么问题吗?”杨夜狭长的眼睛半眯起来,略显考究地望向二师兄。
——看完照片,什么都不说,就打算这么走了?
二师兄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你们看,‘畜’字上面一点,‘生’字下面一刀,是不是显得过于深了?跟其他笔划刀痕的深浅不一样?”
杨夜十分敏锐,立刻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刀痕是两个人造成的不成?”
——现在排除下来,只有你和大师兄有可能去捅了刀,现在你在暗示我,你们两个都捅了刀?
“我学画画的,对人体构造可能比你们稍微了解一点。畜’字上面很深的那一点,正好在肺部的位置,至于‘生’最下面那一横,是腹部动脉。这两处的伤,可能才是真正导致他死亡的。我现在就说这么多,其他的,等集中讨论的时候再说。”
二师兄说完这话就想走。
杨夜再叫住他。“等等,最后问你一件事。”
“嗯,你说。”二师兄说。
杨夜说:“你的故事里,有‘小师弟’这个人吗?”
二师兄回忆了一下,说:“有。他跟这案子有关?我剧情里就提了一句。你不问,我都没注意到他。”
杨夜追问:“你的剧本里怎么写的?”
二师兄大概是记不清这个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人物了,于是从怀里摸出卡牌查看了一下,才回答道:“上面就一句话。说在我和大师兄之后来了个小师弟,不过他没过两年就死了。我对他没啥印象。我们不熟。”
杨夜问:“那大师兄和他熟吗?”
二师兄摇头:“我不知道。我是来逍遥派做卧底的,一直就没打算和任何人交心。剧本上写,大师兄性格深沉,我外表热情但内心冷漠。所以,虽然我和大师兄一起住,但互相都不太了解。”
被杨夜问完话,二师兄喝完一碗粥,就离开厨房去别的地方探查了。
他人走了,留下来的杨夜和顾良倒是愈发疑惑。
顾良食指敲了敲桌面。“有整整75分钟,两个师兄弟是分开行动的。他们都有作案时间。小师弟的事,暂时看不出来什么。但对于刀痕的事,二师兄那话说得很奇怪。”
杨夜问:“你觉得怎么个奇怪法?”
顾良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死者身上有两种刀痕?只有他和大师兄有可能捅刀。他等于间接承认,自己是捅过刀的。但他又不肯直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为什么?”
杨夜琢磨出来些许意思。“所以,你怎么分析他的行为逻辑?”
顾良眉头皱起来,缓缓道:“他好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凶。比如,有没有可能,那个字就是他刻的。他其实也不确定,自己刻字这个动作有没有杀死人,但他怕如果他承认了,就直接被认定成凶手了。所以他刚才把这个问题抛给你,先听听你是怎么分析的。或许,听完你的分析,他再考虑要不要跟你说实话。”
“你的意思是,他在试探我是不是狗头侦探?”
“也许。”
杨夜笑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就意味着,他先在冒牌货身上刻了字。但他没能杀死他。在他之后,大师兄也去了案发现场,发现冒牌货没死,又沿着他刻字的笔迹补了两刀。”
顾良点头:“对。”
杨夜瞳孔眯起来。“但也有可能反过来。再或者,两种刀痕都是他搞的。他弄这么一出,就是为了给大师兄泼脏水,引我们往大师兄补刀的方向思考。他不敢说得太直接,免得暴露心机。他抛个问题出来,让我们跟着他引导的思路想,他会安全很多。”
顾良呼出一口气。“对。你说的也是一种可能。所以,还是不能确定凶手到底谁。归根到底,缺少关键证据。”
杨夜端起碗,正打算喝一口粥,突然想到了什么,动作停了下来,形成一个端着碗将要喝、却又没有喝的姿势。
顾良打量他半晌,发现他好一会儿都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你在想什么?”
杨夜看向他,道:“还是那句话。回到题目本身。这个剧本叫《画皮·长生》。我们把标题拆开来看,‘长生’是指王不老这个人长生不老,但长生不老,跟故事有什么关联?再来,画皮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人皮面具?”
顾良道:“既然有冒牌货扮演王不老,确实有可能存在人皮面具。”
杨夜立刻把碗往桌子上一放,拿出卡牌研究起地图来。“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找到任何跟人皮、画皮相关的线索。这不应该啊。这逍遥派这么大,作为武林门派什么的……会不会有藏武功秘籍的密室之类的?”
听完杨夜这句话,顾良一下子坐直了。
杨夜问他:“这是又想到什么了?”
“假山。假山的路线有点问题。”
顾良肯定地回答:“我昨晚去找你的时候,按着地图的一条路走,走到一个地方,突然发现是死路,然后我从旁边绕过去的。但地图上那里明明有一条线……那里可能就是密道。”
“明白了。走。”
杨夜放下碗,拉起顾良的衣袖就跑。
此刻顾良也来不及阻止他,只得被他拉拉扯扯一路,直到假山的位置。
假山旁边是花园,还有一个小型人工湖。
此时大师兄和玉大夫竟正好也在湖边。
玉大夫瞧见两人,有些意外,有些惊喜,还有点小得意。“你们是不是也觉得这里有密道?但你们来得比我们晚。我们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