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澍哪也没,也没有被送出国。
陈老爷子把他软禁在家里,不让他出门,切断了一切能够和外界联系的方式。
他给陈澍请了最好的私教,那些老师每天轮流到陈澍房间里给他补习。
最开始被软禁的时候,陈澍也反抗过。
但陈老爷子轻飘飘一句“你想再看你妈死一次吗”立刻将他打回原形。
自从孙兰被抢救回来以后,她变得异常冷静,似乎也没再有过轻生的念头。
但她再也没开口跟陈澍说过话一句话。
母子俩保持着冷战的状态,并开始了无声的对峙。
他们把彼此当作透明人,互相无视对方的存在,却又暗自较劲,希望对方先主动认输。
陈澍被切断了经济来源和通讯方式,就拜托保姆阿姨帮他买了二十本《同性恋心理学》和二十本《同性恋亚文化》,摆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可第二天,陈澍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些书不见了。
不仅不见了,还被换成了五十本《弟子规》、《老子》、《论语》等国学著作。
陈澍把这些书全扔进了垃圾桶。
又过了一夜,陈澍醒过来,发现书桌上多了一堆杂七杂八的《感恩母爱:100个关于母亲的故事》《百善孝为先》之类的j-i汤文学和诡异的佛经。
陈澍很冷静地拉开窗,把这些书全扔了下去,七零八落地洒满整个院子。
孙兰开始信佛,整个人变得神神叨叨的。
她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宗教上,企图借助宗教麻痹自己。
孙兰每天都去寺庙里求神拜佛捐门槛,把香火钱大笔大笔地送进功德箱,说要给儿子攒y-in德。
不仅如此,她还在家里请神供佛,把整个家弄得烟雾缭绕,整日在客厅里播放《清心咒》和《大悲咒》。
她甚至请了法师上门驱邪,要把附在丈夫和儿子身上的“邪祟”赶走。
家里的气氛越来越令人感到窒息。
陈胜华头疼得很,干脆连家都不回了,直接待在夏舟那里。
陈澍颓了很长一段时间。
像个废物一样,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陈澍整日在床上躺着,看书,刷题,发呆,听私教讲课。
后来,他连房门都不出了,吃饭全靠保姆阿姨送到房间里。
为了省事,再加上食欲变差,原本食量惊人的陈澍改成一天只吃一顿饭,还经常剩很多。
开始陈胜华和孙兰还觉得,陈澍只是在闹脾气,作给他们看。
等过一段时间,他自己受不了了,就会恢复正常。
可这样的状态,陈澍一连保持了一个月。
情况看起来越来越糟糕。
他们终于发现不对劲,请了心理医生上门疏导,才发现,陈澍的j-i,ng神状态极差,还有严重的抑郁倾向。
但陈澍拒绝配合治疗。
他认为自己没病。
陈澍没日没夜地待在书桌前,疯狂地写题目。
他只跟来给他上课的私教沟通,但交流的内容仅限于陈澍沉默地把做错的或者不会做的题目指给私教看,私教再给他详细讲解。
讲完了以后,陈澍也不应,埋着头继续做。
好像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参加高考。
陈胜华实在忍无可忍了,决定跟儿子促膝长谈。
他强行进了陈澍房间,强迫陈澍跟他交流:“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澍一直恹恹的。
不管陈胜华问什么,他一概回答“嗯”和“啊”。
最后陈澍被问烦了,干脆懒得应声,就剩陈胜华一个人唱独角戏。
他低着头,沉默地翻着试卷,发出“哗哗哗”的声音,以表心中不耐。
陈胜华什么都问不出来,最后只好问他:“你想要什么?”
陈澍看了陈胜华一眼,眼神很麻木。
他终于开了口,对父亲说了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第一句话:“给我烟。”
陈胜华只能照办。
陈澍看着父亲无奈的表情,心里竟然还讽刺地想,还挺有意思的。
医生后来又来过几次,给陈澍开了一些治疗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