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的茶杯被西南王慌乱之下“啪”地一声带到地上,狠狠摔成一片齑粉,清脆的碎瓷声在书房中宛如一声惊雷骤然炸响。
“谁求见?你给本王说清楚啊!”
侍从哆嗦着嘴唇还要开口,却是忽然被一声沉重y-in郁的声音阻止住。
“不用了……”一个盔甲上还沾着血迹的人缓缓走了进来,离开不过数日,他却看起来老态了不少,一向j-i,ng神矍铄的双眼此时蒙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雾气,“还是我亲自来说吧。”
“邓磊,见过王爷。”
邓磊动作缓慢地抬起头来,双眼里映照出西南王面如死灰的倒影。
“你……”西南王一指直直指着他,颤抖再三,还是无力地落在自己身旁,口中一声长长的哀叹,“你……还是回到金阳城了。”
令人难捱的死寂在书房之内蔓延开来,两个都在战场生死间摸爬滚打过大半辈子的男人一站一坐,无言地互相对望着。
他们彼此都很明白,此时邓磊回到金阳城,究竟意味着什么。
燕云骑的铁蹄已然踏到了宛州的南部,离金阳城距离极近的地方。纵然新安军仍在外围的几座城池拼命死守着,然而身为主将的邓磊又岂会不知道,这也只是最后拖延一时的挣扎。
南部的城池注定是守不住了,再过几日,金阳城就要成为他们最后的战场。不是他们绝地反击为自己再赢得几息生存的时机,就是彻底被燕云骑攻入,兵败身亡。
“真的已经到这个时刻了吗?”西南王颤抖着嘴唇开口,下巴上的白须随着双唇的开合而一下下翕动着,“我本以为……”
“王爷,如今倒也不是必败的结局!”邓磊死死咬紧牙关,抬起头望向窗外远处的方向,眼里闪烁着y-in晴不定的光亮,“我们,还有最后的一道屏障。这一场鏖战,究竟鹿死谁手,倒还未至最后的那一刻呢!”
西南王猛地一下抬起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大睁的眼里透出些希望的神色。
“你是说……城外那片瘴林?”
“没错!”邓磊深深吸了一口气,太阳x,ue突突地跳动着,“我分兵东线,这样一来,梁延若要直取金阳城,必定就要经过那片s-hi热难耐的瘴林……他们没有在西南长年作战的经验,没有熟悉道路的向导领路,又没有驱虫抗瘴的药材。说不准……”
“说不准他们就此迷失在瘴林里头,又或者干脆中了毒虫毒瘴,那我们就可以趁机扭转败局了!”
西南王激动地拍案而起,在原地来回踱了几圈步子,重重一拊掌。他的脸上飞快变幻着狂热和愤怒的神采,方才还一片惨白的脸此刻却被高涨的情绪弄得涨红。
“天不绝我……天不绝我啊!梁延,你害我至此,等你欲破金阳城之时,便是你大限之日了!”
※※※※※※※※※※※※※※※※※※※※
寒假结束了,伤心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