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见到他郑重嘱咐的模样,眼神一动,挑起了一边眉,拍拍胸脯,“包在本神医身上了。”
说着他又转过头去,看着刘达,“这位将军,就麻烦你先带我去看看前几日中毒的那位士兵了。瘴林的外围,我过会儿也要亲自去走一遭。”
沈惊鹤低声开口,“刘副将,这位是我们特别请来的神医,他若有什么要求,还要麻烦你尽量满足他。”
“是,神医,还请随我来!”刘达点点头,吩咐身后士兵领着神武营的军队在营帐中寻一处地方休息,便亲自带着萧宁往大营东侧走去。
沈惊鹤想了想,放不下心来,也跟着他们一同走到营帐之内。靠墙的床上躺着一个面色发青、虚弱无力的青年,见到几人前来,有些艰难地转过头来,挣扎想要开口。
“将、将军还在里头,你们快去……咳咳,快去救他!”
沈惊鹤鼻头一酸,紧抿着双唇别过脸去,胸膛一下下急促起伏着。
萧宁放下箱箧,一掀衣袍利落地坐在床沿,先是翻起他的眼皮查看了一番,又望了望他的舌苔,这才一手搭在他的手腕之上沉默不语把着脉。
几十息后,他这才将手挪开,脸上神色看不出什么波动。
“神医,情况如何啊?”刘达有些焦急地凑上前来,眼含希冀地发问。
萧宁沉吟片刻,还是谨慎作答,“我暂且略有了些眉目,但还是得等真正去瘴林外侧走一圈后,才能确定下来。”
“好,好,咱们这就过去!”刘达迫不及待起身,就径直往营帐之外走去。
沈惊鹤也想跟上,却被萧宁轻轻一摆手拦下,冲着神武营安置下来的地方努了努嘴,“六殿下,你可不能去。不说那地方危险得紧,你若是有个万一,这剩下的人可就要全都慌了神了。就说这神武营初来乍到的,你不去与他们交待安排一番,好似也有些说不过去吧?”
沈惊鹤聪明如斯,哪里想不通这些道理。然而他方才满心满眼想着的都是梁延的安危,却是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半分。
听到萧宁的话,他沉默不语,只是微眯了眼与他对峙着。可是萧宁却也一反常态地毫不退让,脸上虽然还挂着几分轻佻的笑意,眼神却是坚定不容拒绝,大有沈惊鹤若是真要跟着去,他就待在这营帐之中不走了的气势。
“……好吧。”沈惊鹤不想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终于还是松了口,“我留在营帐之内处理军中事务。但是你若有什么新的发现,务必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是自然。”萧宁点点头,眼神一闪,方才还微凛的气势一下子消失无踪,又恢复了往常那副fēng_liú模样,口中自然而然接道,“本神医哪里舍得让美人你孤身在大帐之中空等呢?”
沈惊鹤选择直接忽视他不着边际的胡话,最后看了躺在床上小声呓语着的士兵一眼,便掀起帘子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了。
萧宁却是不疾不徐从箱箧之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来,上下晃了晃里头装得满满的棕黄药丸,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却是巧了……能遇到本神医,倒还真是你们难得撞上的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