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如今档类既已归好,想来除去糊名也已经无碍。”
“是啊,我与诸位大人都早已忍不住想瞧瞧是哪家的小子如此文思敏捷了……”
苏清甫笑着对他们点点头,亲自从陈翰林手中取过那份备受瞩目的卷子,边动手揭去糊名纸边朗声道,“也罢,归档誊写已毕,不若便早些将文卷与评语发回太学去。”
那张早已被各道灼热视线盯成筛子的碍眼糊名纸终于被揭下,文卷主人的名字亦终于不再犹抱琵琶半遮面。众人皆不约而同伸长了脖子瞧文卷望去,这一看之下,却是都彼此震惊地退后一步。
“这,这竟是……”
苏清甫拿着文卷的手也是一顿,他看着页边的名字,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然而很快,这满满的惊诧又化作了欣慰与激动的笑容。
……
今日的太学格外热闹,正是月试出榜的时日,不少学子晨诵时都心不在焉,不时探头探脑地望向外头,只盼着新榜早早能立在外头,也免去了这几日茶饭不思的焦急难安。
沈惊鹤面上看不出什么忧心的神色,实则心下也对即将公布的名次隐隐有一丝期待。他并不在乎所谓荣誉声名,但却迫切地想要了解自己与这个世界文化之间的距离。
虽然两世由上古传至今的典籍经义是相同的,但在不同的历史演化过程中,对经文卷帙的析理辨别、对诸子百家的各派源流却已走向了截然不同的分支,亦因此衍生出了许多新的思想和主张。
这些差别看似微小,然而却对着这个世界文化最终的发展方向,有着绝对不容忽视的影响。
好不容易捱完了晨诵,学正亦知道他们的心急,因而便没有再多交代什么,只是挥挥手让他们出院门去看方才新立起来的榜单。
学正的手还未落下,早有那坐立难安的学生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冲了出去,一路气都不带喘地奔到了榜前,上下急切搜寻着自己的名字。
沈惊鹤看着榜前霎时间围了摩肩擦踵黑压压一片人头,顿时有点气虚。他皱着眉沉吟片刻,决定还是先收拾书册,等到人少些时再前去查看。
然而他却没料到自己连动也不需动一下——榜前人群接二连三发出阵阵惊呼,田徽惊叫一声,激动得一蹦三尺高,跌跌撞撞地挤开人群向他满面喜色地冲来。
“殿下!殿下!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