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皇帝也不会轻易放过这样一个笼络重将人心的机会,不是么?
他轻叹一声,按捺下了内心的想法。身处皇室,又是女子,婚姻大事本就难容自己做主。若是能在合适的门第中选上一位合自己心意的,倒也的确是难能的福分。
“好了好了,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到底是沈如棠,不过片刻就已恢复了惯有的傲气爽朗的模样。她兴致勃勃地将二人召近,低下声音悄悄开口,“我在后院的梨树下埋了两坛十日醉,今天好不容易咱们能凑到一起,不如便喝个尽兴,不醉不归可好?”
“什么?”沈惊鹤这回却是彻彻底底地惊讶了。他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沈如棠才包扎好没多久的脚踝,蹙起眉头,“你才刚刚受伤,怎么能……”
“这有什么!”沈如棠豪气干云地一摆手,“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再说了,若今天不喝个痛快,我心情郁结,这伤口不是要好得更慢?”
沈惊鹤被她的强词夺理震撼在了原地,他别过脸望向沈卓轩,希望他能帮忙一起劝劝明显上了头的四姐。却没想到一向以谦谦君子形象示人的五哥听闻了,也是满怀兴致地一拍案。
“好!今日我们三人便不醉不休!”
沈惊鹤瞪大了眼瞧着已是迫不及待被送到自己面前的酒觞,经过长逾三秒的内心挣扎后,终于还是试探地伸出了手。
就尝一点点的话,应该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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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将军明天就出场啦![高声
——来自被湛流剑横着脖子的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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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事实证明, 嘴上说着只尝一点点的后果, 就是到最后喝得宛如玉山倾颓。
而喝得烂醉的后果,就是第二日早上太学两人齐刷刷的集体迟到。
晨诵已经开始了一刻钟, 沈惊鹤和沈卓轩二人才低垂着头神情惭愧地挪动到座席上。也所幸今日领诵的恰是方子艾方太常,对于这两个他本就极喜爱的学生, 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轻放过了。
方太常那关好过,可是身旁这人的这一关……
沈惊鹤悄悄别过眼觑着身侧板着脸, 竟是看也不看他的梁延, 难得有些手足无措。想了好半晌, 他还是轻轻拿手肘碰了碰他,试探地唤了一声, “梁延?”
梁延本想再多晾着他一会儿,但是被他这么可怜巴巴地一唤,还是忍不住侧首斜睨向他, 嘴唇抿成直挺挺一条线。
微有些散乱的鬓发, 明显没休息好的脸色, 还有身上若有若无飘散过来的一股酒味……
梁延眼中划过一丝恼色,明知道自己年纪小不胜酒力,冬日又寒凉易染风寒, 他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你去喝酒了?”他开口的声音有些冷硬。
“嗯……”在梁延剑一般锋锐的目光的逼问下,沈惊鹤不知怎的竟莫名觉得有几分气虚。他想了想, 还是决定把罪魁祸首沈卓轩出卖, “是五哥拉着我喝的!”
令人觉得如芒刺背的目光终于转移开。沈卓轩依然一无所觉地端坐着听方太常讲课, 下一秒,却是突然整个人打了个寒颤。
冬岁果然是寒凉了不少啊……
沈卓轩如是想着,不由自主拢紧了袖袍。
梁延有些头疼地看着沈惊鹤,有心想好好说一通让他长个教训,可是望着他小心翼翼瞥过来的眼神,反倒是自己一句重话都不忍心再说。
“你想喝酒是吧?”思忖半刻,梁延神情莫名地盯着他,“行,散学以后到我府里来,我陪你喝个痛快。”
沈惊鹤怔了怔——这好像,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
一整天的课就这么在他的苦思冥想中稀里糊涂地过去了,直到站在朱红威严的大门外,仰头望着其上龙飞凤舞的牌匾,沈惊鹤才真切地惊觉自己当真随梁延回了将军府。
萧宁那时的话鬼使神差浮现上了耳畔。
“你这便把我带回府去见令尊令堂,发展会不会太快了些啊?”
呸呸呸,这又是哪来的乱七八糟玩意儿?
沈惊鹤险些没把自己气了个半死,只暗恨那个好不正经的神医把自己也带得奇怪万分。更何况,梁延的父母早在数年前就已经离世,如今这偌大的将军府,便也只剩他一人了。
梁延正嘱咐成墨将马车停到后巷的空地上,一转头来就看见沈惊鹤犹自跟自己生着闷气,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绪骤然低落了下去。他不免有些好笑,一手揽着他的背就将他往院子中带。
“张伯,把我酒窖里进门靠左的那两坛子酒摆上来吧。”
老管家应了一声,当下便吩咐下人照办。不消一会儿,两小坛一看便知有些年头的好酒便呈上了院内石桌,沈惊鹤和梁延也相对着落座于两侧。
梁延信手取过面前一坛,随手拍开封泥,一股醇厚浓郁的酒香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沈惊鹤嗅了嗅,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难得的好酒。
只是……
他被这辛辣的酒味呛得皱了皱鼻子,看着这明显极烈的褐黄酒浆,有些为难地蹙起了眉。
“怎么,你不是想要喝个痛快么?”梁延看着他隐隐有些退却的模样,勾起一边唇角,“这可是北境盛产的烧刀子,一杯下去,包你明日来得比今天还晚。”
沈惊鹤抬起眼瞥了他一下,这才知道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