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般肃穆庄重,虽然府邸中的殿房线条大多偏向冷硬干脆,但是时不时穿c-h-a其间的扶疏花木和九曲长廊,也使得府中影绰显出些婉约模样。
“这些都是后来父亲为母亲特意添的。”看到沈惊鹤好奇地轻抚着雕纹j-i,ng美的朱红廊柱,梁延轻声出言,“母亲总是嫌弃府中冷冰冰的没什么人味儿,父亲便想方设法寻些j-i,ng巧的摆设来逗她开心。”
沈惊鹤默然一瞬,“令尊令堂想来亦是鹣鲽情深,恩爱非常。”
梁延轻笑一声,神色中竟莫名多了一份自嘲。
“是啊,他们的确十分恩爱……”他伸手遥遥一指远处一座重门紧闭的小院,“得知父亲战死沙场的噩耗时,当晚,母亲便在自己房中饮鸩自尽了。”
他悠远的目光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然而声音却陷入了回忆般极轻,“那一年,我才刚刚十五岁。”
沈惊鹤浑身一震,他抬起头望着面色无波的梁延,心中闷闷地发着疼。
父亲战死的噩耗已是晴天霹雳,母亲却在随后毅然选择了共赴黄泉,徒留一个孤独的少年留在世间。一夜之间失去双亲,对于一个堪堪十五岁的孩子而言,又是多么的残忍而难以接受?
然而梁延却没有如常人所想的那般彻底崩溃,而是咬着牙追寻着父亲的道路走了下来,挺过了所有风霜雨雪,以自己的血r_ou_之身生生护了北境三年。
他伸手抚上梁延的小臂,希望借此能给他带来一些无声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