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算起来,日后一大群能干的好外甥,可比今儿只得一个小弟弟划算些呢?”
康熙掌不住笑:
“亏得你好意思,弟弟外甥儿的,也是能用划算不划算计较的?况你妹妹自己才从血泡泡里头抱出来呢,你就想着要她给你生一大群外甥?还要个个能干?你当是新得了个妹妹呢,还是新得了头小猪呢?”
太子一本正经:
“自然是妹妹了,怎么会是母猪?若妹妹是母猪,儿臣成什么?汗阿玛又成什么呢?”
康熙假意瞪眼:
“没大没小的,竟连朕都编排起来了!该打!”
太子连忙起身打了个千儿:
“阿玛赐打,儿臣本不应辞,可又恐伤了‘身体发肤’倒惹了阿玛心疼、反成了不孝,再则今儿这日子,儿臣也不好带着幌子出门去,不如阿玛许我认了罚罢?”
康熙犹自佯怒:
“认罚?倒要如何罚?”
太子笑吟吟:
“儿臣一粥一饭莫非阿玛恩赐,又不敢损及自身累阿玛心疼,倒不如,让儿臣为小妹妹仔细相看着年岁相近的好儿郎,整理出册子让阿玛挑个好女婿?”
康熙啼笑皆非:
“你妹妹才出生,你就又想着外甥,又想着妹婿了?”
太子忽然间就黯淡了神色:
“也不怕汗阿玛笑话,儿臣,儿臣也是有过女儿的人,那会子真是一想到那粉团团养大了不知道要便宜哪个臭小子,就心疼得直抽抽,可又不可能真留在身边一辈子,不过是早早儿在蒙古各部看着合适的儿郎罢了,没成想……”
康熙一想到太子去年那个四月生、八月就没了的女儿也很有几分叹息,有心安慰两句,又很知道这时候安慰再多也不过是虚言——
当年承瑞承祜他们没了的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也就是如今年纪大了,儿女多了,对后头那些小的能忍得住在立住前不去期待了,方才不至于如承祜时候一般,忍不住涕泗横流罢了。
可怜保成那个却是他的第一个孩儿,可如何不心疼?
康熙看着眼睛微红,却还是勉力笑着不让自己忧心的儿子,真恨不得还是他幼年时,能好生抱到膝头柔声安慰的时候,然而时光到底不能倒流,再心爱的儿子也不能总停留在幼生期,康熙只得拍拍他的肩膀:“以后有你操心的时候,你后院如今不久又有一个孕妇了吗?不过朕还是更希望是个长孙,哥哥顶在前头,也好护着妹妹嘛!”
太子听得汗阿玛声音微哽,原本一分伤心到这弄出五分真切来,但他笑容也更真:“是,哥哥就要护着妹妹的。前头那些妹妹年岁接近,儿臣就是做哥哥的也不能不想着男女有别四字,如今这一个,倒比儿臣的女儿还小些,反更可亲近几分。”
康熙大笑:
“是是是,你只管拿出挑女婿的劲头,给你妹妹挑个好夫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