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不是皆在殿下手中么?”伸手抚上楚玉姝的侧颜,余慕娴凑近楚玉姝的耳际,笑问道,“殿下颜色更好……”
余慕娴话音一落,楚玉姝便是被其凑近的面皮吸引。
眯眼细瞧着余慕娴脸上的麻点,楚玉姝隐隐约约觉察出几分不妥。
但究竟是何处不妥,她又着实说不上来……
承着余慕娴的手,楚玉姝道:“既是觉得本殿颜色好,便是该与本殿坦诚相待才是……”
“不知这‘坦诚相待’该做何解?”有意曲解着楚玉姝的言语,余慕娴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楚玉姝露在薄纱下的红唇。
居府时,余慕娴从未觉得这斗笠好看。
但当这带着斗笠的人站在这竹筏上,佐之接天莲叶,绿波荡漾,便是美不胜收之景。
将视线停留在那薄纱下的红唇上,余慕娴暗叹,虽八月时,池中莲花残红渐褪,单留一池绿影,略显单调。
但若是往着这满目的绿中添上一点朱红,便瞬时扰乱了她这俗人的心境。
“说的自然是姐姐的脸……”未因余慕娴的无礼而恼怒,楚玉姝扬手又补了一竿。
淡淡的水纹在水面上一散,余慕娴即脚下一颠,险些落入水中。
“姐姐或是该到这水中洗把脸……”弃竿将余慕娴扶住,楚玉姝顺势与余慕娴坐在筏上。
被楚玉姝拉到筏上,余慕娴笑道:“这下却是可惜了衣裳……”
“衣裳有什么值得可惜的!”抬目不看被池水浸湿的衣摆,楚玉姝眯眼道,“姐姐可会凫水?”
“殿下以为呢?”余慕娴盯着水面上的影子微微出神。
许是脸上的麻点不大,又许是竹筏停靠的地方有半人高的荷叶,余慕娴在水面上瞧清了自己的脸。
自八岁守灵起,她便再未细瞧过自己这张脸。
虽说是人皆爱脸面,但这浑浑噩噩近十年,她却是无心将这张面容细看。
纵是此世夸她颜色好的人不少,余慕娴仍觉,这面皮不骇人便是……
生得太好,太差,皆不是什么好兆头。
抿唇将湖面上的轮廓记过,余慕娴正欲抬头,却见水面上添了一个人影。
“原来姐姐竟是在顾镜自怜?”抬手将斗笠收到怀中,楚玉姝将腰挺得直,嬉笑道,“姐姐且看,此时姐姐与姝儿是不是甚是登对?”
“嗯……”低笑着应下楚玉姝,余慕娴心道,此话也只是在这筏上说。花朝国中,成亲时,多是女子较男子高一头。但这一头,却也不是如楚玉姝这般挺腰来的。
思及花朝国中,成亲时女方府上会为其备下一块垫脚之物,余慕娴淡笑道:“此时却是缺了个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