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大怒,当庭敕旨,捕楚宏儒下狱,废尊位,折为庶人,更名为“障”。
二月上旬,逢大雨。
坊间传,有术士言,此灾皆因上主失德,不顾手足之谊,才召此大祸。
众臣引为笑谈。
二月中旬,雨不止。
众臣不敢言。
下旬,新都偶有污水入室。
术士再语,若上主不悔,便会洪水滔天。
闻言,众臣忙联名上折祈楚帝赦“障”,以保天下太平。
贤王楚宏儒永囚楚宫揽贤阁,六部革职百余人。
……
余府。
撑伞踏着一尺来高的石墩从屋檐下挪到门口,余慕娴望着辇上人,弯眉道:“真是麻烦殿下了。”
“这有何麻烦……待到五月时,姐姐便是要与姝儿住在一个屋檐下了……”伸手用帕子拭去余慕娴额上的水珠,楚玉姝轻笑道,“姐姐真是劳碌命……当下已不是相爷了,行事还是这般匆忙……”
“殿下这却是抬举臣了……”抬袖将油纸伞搁到车辇外,余慕娴转身欲接过楚玉姝手中的帕子。
纵然她与楚玉姝已有婚书,但终究有上下之别。
“姐姐想要此物?”见余慕娴要取自己掌中之物,楚玉姝嬉笑着将锦帕藏到身后,“姐姐若是想要此物,却得想他折……”
“好。”低声应下楚玉姝,余慕娴抬袖稳住楚玉姝的腰,而后慢慢俯身。
瞠目望着愈来愈近的玉面,楚玉姝身子一僵,竟是半晌也未憋出一句话。
好笑地从楚玉姝身后取过锦帕,余慕娴弯眉与楚玉姝一笑,道:“多谢殿下赐帕……”
话罢,余慕娴便缓缓起身,端坐到楚玉姝身侧。
今晨要往楚宫与太子楚明鸿讲经,荒唐不得。
见余慕娴转眼便正襟危坐,楚玉姝微愣:“姐姐?”
“殿下?”低眉侧望楚玉姝一眼,余慕娴抿抿唇,道,“妆花了……”
“怎会?”未细究心底那股莫名的憾然,楚玉姝侧撑起身子与余慕娴对视,“姝儿出府前,明明细细画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