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算了吧,不是我不愿意去,主要是我家中老母和嫂子等人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天黑了,若是不见我回去,定是要担心我的。”顺娘连忙推辞。
书生道:“这有何难,让二娘去你家里说一声就是,我陆展虽然是一介儒生,可最喜欢结交狭义心肠,品行高洁之人,观兄弟现如今虽是做的樵渔的营生,但有这一份宽宏的胸怀,以及堂堂相貌,来日定当是人中翘楚,堂上丈夫。”
顺娘真怀疑眼前的书生是不是在忽悠自己,这不收谢二娘的猪骨一下子竟然这么高大上了?
“你……”她看着书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满脸尴尬。
谢大娘也十分热情地对顺娘说:“奴家官人说得甚是,奴家也是这个意思,喜家二郎,你就别推辞了。奴家这就叫二娘去你家里跟你老母和嫂子等人说一声。”
谢二娘明显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和姐夫要请喜二郎这个“厕石”去家里吃饭,一时之间跟顺娘一样尴尬,愣在原地。还是在其姐的催促下才答应了,放下手里的弟弟,转身往镇子东头走去。
顺娘被书生拉着进了谢家肉铺,这谢家肉铺前面是店,后面是平日杀猪的地方,安排有猪圈,杀房,厨房,以及几个肉铺的帮工也住在这后面。至于谢家肉铺的老板和老板娘一家人都住在楼上。
谢大娘抱着孩子,手里牵着弟弟,进了屋就直接往后院去,陆展则是在前面引路,带着顺娘上了谢家肉铺的二楼。
刚在楼上的一间看着像是厅堂的屋子里坐下,木楼上就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有人上楼来了。
“哈哈哈哈!你就是喜家二郎?就是你救了我家二娘?嗯,瞧着真是一表人才,果真如女婿夸赞的,在下谢乙,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三十七八的壮汉上得楼来,径直走到顺娘跟前向她拱手,接着向她豪爽地问话。
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小辣椒的爹了吧,顺娘倒觉得他真有屠户的本色,一看,就是干屠宰卖肉这一行的。人家如此豪爽地自我介绍,作为一个晚辈的顺娘便也赶紧站起来,向着谢乙躬身一拱手道:“小的姓喜,单名一个顺字,在家排行第二。”
谢乙点一点头,请顺娘坐下说话,然后自己掇了一张椅子在顺娘旁边坐了,接着问话:“但不知喜家还有些什么人啊?”
顺娘就把家里的一些情况简略告诉了谢乙,谢乙听完便说:“一家人要靠着你吃喝,必然艰难。”
“还好,素日砍些柴,钓些鱼去汴京城里卖,倒还能应付。”顺娘道。
说话间,谢家肉铺帮工的伙计就端了茶上来,谢乙亲自给顺娘倒茶,请她吃茶。
顺娘谢了他,接了茶吃起来,一面听谢乙和陆展说些闲话,从两人的嘴里,顺娘知道了原来这陆展家里是以教书为业的家族,从祖父到他父亲都是教书为生,现今他家里有兄弟两人,他是老大,虽然如今是个秀才,有了州试的资格,但毕竟还没取得功名。对于这个时代的科举,顺娘倒是知道一二,知道这个时候的秀才并没有所谓的功名,他们往往是地方上挑选出来的获得了考取举人资格的比较好些的读书人而已,并且就连考上举人的秀才,也还没有做官的资格,只取得了省试,考取进士的资格。如果举人考不上进士的话,每隔三年还需要重考一次,合格者才能继续保持举人资格。这也能够说明为什么卖肉的谢乙能够把长女嫁给陆展的原因。
谢乙拥有谢家肉铺的产业,生意兴隆,在杨柳镇的坊户里面属于上等户,而陆家虽然是以诗书传家的家族,但是在以财产来区别上等户和下等户的这个时代,他们显然还不如谢家。再说了,陆展虽然是个秀才,可却跟明清时候的秀才不一样,他没有功名,娶个上等户的谢乙家的女儿也没有埋没他。甚至,顺娘猜想,谢家嫁女给的嫁妆一定也十分丰厚,陆家便也不嫌弃给长子娶了个屠户之女了。
陆展还说到他有个弟弟叫陆全,跟顺娘年纪差不多,不爱读书,最喜欢打拳蹴鞠,乡邻都把他当做浮浪子弟,十六七了,没有人家愿意把自家女儿嫁给他。提起这个弟弟,陆展就头疼,怕他年纪大了娶不上媳妇,还怕他惹事生非。他还说,若是将来顺娘认识了他弟弟,就帮帮忙,劝一劝他,他弟弟最喜欢跟顺娘这种心胸宽广,有侠义之气的男子打交道。
顺娘不自觉抽了抽嘴角,心道,这种劝说泼皮闲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事情,你还是真看得起我啊。她这会儿竟然有了来谢家吃饭,如同赴鸿门宴之感。
然而在面上,她还要展现出笑容来,微微点头,算是应承了对方。
又说了会儿话,楼梯上又想起了纷沓的脚步声,这一次上来了几个女人,还端着酒菜,谢二娘也上来了,她对顺娘说她已经去了镇子东头的喜家,把话捎给了顺娘的娘,说顺娘在谢家吃了晚饭才回去。
顺娘点点头说声知道了,接着一个身材圆滚滚的健壮妇人过来笑着对顺娘说话,感谢她救了她家二娘,还说谢二娘昨日回来没有说这个事儿,不然她早就和自家男人一起提着谢礼登门拜谢了,还有今日请顺娘这个救命恩人务必喝好吃好,不然谢家人会过意不去。
在谢乙等人频频劝酒之下,顺娘喝了几碗,好在这个时代的酒是黄酒和米酒,度数不高,她并没有吃醉。在屠户家吃饭,桌子上当然少不了肉,顺娘放开肚皮吃了个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