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娘则是翻过身去,闭上了眼。
她心里烦乱一时之间也睡不着,然而她还是强迫自己啥都别想了,否则明日没有精神处理买卖上的事情。
至于如何处理跟谢二娘的关系,她暂时想不到怎么办,就想着冷处理一下,过几日再说。
次日一早起来,谢二娘两个眼睛哭得如桃儿一般,即便这样,顺娘见了只是叹口气,穿上衣裳下楼去,吃了早饭,就坐着石头赶的驴车出门儿了。石头见顺娘的脸色不太好看,也没敢问东家娘子被绑这件事的后续。
冯珍下晌到了喜家,见了谢二娘,她见到谢二娘时有点儿吃惊,那就是怎么谢二娘眼睛肿了,明明昨晚救下谢二娘的时候,她除了脚崴了,眼睛没见肿啊。
谢二娘昨晚哭肿了眼睛,今早起来,用热水敷了许久,也没消散多少,所以见到冯珍时见到她盯着自己眼睛看怪不好意思的,便忙问她昨晚把那两个歹人抓回去可审问出来什么没有。
冯珍道:“那两个歹人都没审,问他们是谁,谁指使他们干的绑走你的事情。他们直接就说了,他们是从曹侍郎府上大管家宋贵手下,是宋贵叫他们来劫走你的,并且宋贵说了,只是劫走你三日,不给吃喝,让你遭点儿罪,三日后就放了你。听他们两人语气,并不怕我。后来我派人去传了宋贵来问话,他说有这事儿,还说他这么做,只不过是收债而已。我就问他,收什么债……”
说到这里,冯珍看向谢二娘,见她脸上都是赧然之色,便也住嘴了,没有再说下去。
她只把后来的处理结果告诉了谢二娘,那就是宋贵那个奉命劫持谢二娘的男子已经被她送去了开封府衙,宋贵也一并跟着去了。至于开封府尹会怎么来判这案子,她就管不着了。还有就是,开封府尹审理此案,谢二娘恐怕也需要被传去问话,到时候要配合下官府。
谢二娘点头,说自己一定会去,而且多谢冯珍帮忙。她说自己脚伤未好,也不能做菜给冯珍吃,等到自己好了,她一定会兑现诺言的。
冯珍点头道好,临走之前嘱咐谢二娘好好在家养身体,等她康复两人再相见。
晚上顺娘回来,谢二娘便对她说了今日冯珍来过了,还告诉了自己谁是绑自己的两个歹人的幕后指使。
顺娘听到谢二娘说出宋贵的名字之后难免吃惊,然后就想到了难不成这件事情宋玉姐也参与其中,只因为宋玉姐痛恨谢乙夫妻让陆全带着韩衙内去纠缠她?
但不管宋玉姐有没有参与其中,顺娘觉得这种做法都让谢二娘遭遇了危险受了罪。
尽管从谢二娘嘴中得知,冯珍告诉谢二娘,宋贵只是让手下关着谢二娘,不给她吃喝,三日后放了她。可他手下那个络腮胡男子可是想侵犯谢二娘的,若非谢二娘机智勇敢,必然会遭遇到那络腮胡男子的冒犯,后果不堪设想。这实在是跟宋玉姐被韩衙内纠缠从而被逼成亲有得一比。如果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顺娘觉得自己跟谢二娘的婚姻怕是会走到头了,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告诉谢二娘不会计较这事情,但是对于谢二娘这么个宋朝土著来说,失去了清白之身,那种打击绝对让她无法再活下去,根本就不可能再跟自己继续过日子。而且,就算那络腮胡男子不侵犯谢二娘,但三日之后,谢二娘再被放回来,外面的那些人也会指指点点,也会让谢二娘名声受损,以后处境艰难。
宋贵做这个事情,也是够阴毒的。他这样做的目的,顺娘也想到了,多半是想让自己跟谢二娘的婚姻无法继续下去,想让谢二娘跟自己分开,然后再用别的手段让宋玉姐跟自己在一起。这让她不禁想起了这个宋贵插手自己跟宋玉姐之间的感情,一会儿逼迫自己离开宋玉姐,一会儿又想强逼自己入赘宋家。本来以为自己跟谢二娘成亲了,就不会跟宋贵有牵连了,可没想到,这一次他又插手,想让自己跟谢二娘分开,用的手段还那么卑劣。
“这个宋贵,真是可恶!”顺娘想到这里,握紧了拳咬牙道。
如果说谢乙夫妻之前对宋玉姐作出了阴损事,那么这一次宋贵做出了伤害谢二娘的阴损事,尽管是用报复的名义,但其本质都差不多。
顺娘觉得大概这算是扯平了。
要是自己因为谢乙夫妻做的阴损事而迁怒谢二娘的话,那么是不是也会因为宋贵做的伤害谢二娘的阴损事而抱怨宋玉姐呢?
这两个女子,顺娘认为她们都是善良的人,不会参与到其中。
但出了宋贵让手下劫持谢二娘的事情,却让顺娘觉得谢二娘也不欠宋玉姐什么了,连带着她自己心中的愧疚感都消失了很多。要说她为何有愧疚感,是因为她知道谢乙夫妻做那种阴损事,是为了让谢二娘跟自己在一起。要不是自己当时跟宋玉姐来往密切,谢乙夫妻就不会阴宋玉姐了。又或者说谢二娘成为了她的娘子,她的娘子的爹娘做了对不起送宋玉姐的事情,这让她这个“官人”跟着羞愧。颇有自家小孩闯了祸,大人感觉愧疚的意思。更何况宋玉姐是她的恩人,她忘不了她成为喜顺娘之后的头两个月,是如何赚到钱,让一家人的生活安定下来,自己的种生买卖又是如何得到宋玉姐的支持,从而发展起来的。
宋贵若没有做出伤害谢二娘的事情,顺娘不会那么快原谅谢乙夫妻,心里始终有个结,面对谢二娘时,也难以恢复到以前那样,宠她爱她。
“你的脚今日好些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