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孝敬言终为扰
雍妃与我对视着,众人静了下来,无一敢作声。此时,杜小媛鼓气勇气来,对皇后说:「萱贵妃才刚进宫,对宫裏一切都不熟识,怎能独担重任,代管后宫之事?请皇后娘娘三思。」
皇后摇头道:「杜小媛此言差矣。萱贵妃自少居于宫中,在这宫裏头的资历是比咱们每一个都深。更何况,萱贵妃从少伴在太皇太后身边,对宫中管治之事必然懂得一二,又岂会如杜妹妹所说般不济?本宫和皇上都相信,萱贵妃有足够的能力担当此任,妹妹多虑了!」
杜小媛却不服气,说:「可是,娘娘要」
「杜小媛说够了!没听见皇后的话吗?这是皇上也肯首同意的决定,哪是妳我能质疑的?」雍妃竟出声喝止杜小媛,各人是直向杜氏看去。
雍妃眼尖往殿中各人扫视一遍,白般傲慢道:「皇后放心!此事既是皇上的意思,臣妾自然不敢有违。定当好好尊敬萱贵妃,以她为马首是瞻。臣妾相信,宫中各位姐妹也会是如此。对吗?」她那凌厉的眼神震慑了众妃嫔,各人纷纷点头道是,不敢有半点异议。她如此之举,明摆就是为了向我显示她在后宫的影响力,更是要向众人立威。
我从容不迫,含笑说:「有雍妃此番话,本宫就放心了。若让皇上知道,雍妃是这般大方得体,肯定会很高兴。」
雍妃讪笑,道:「本宫一向心胸宽广。即使不提此事,皇上也自然会懂得本宫的好。」
她又用手按了按头,露出一脸累意说:「一大清早便起床,又说了这会儿的话,头痛似乎又要来了。臣妾先走一步,皇后多休息!」说完也不管皇后是否同意,雍妃便自个儿站了起来,大摇大摆的走出椒房殿。杜小媛见状,也急忙起来跪安,一个劲儿的跟着雍妃走去。
周才人往其二人背影一看,阴笑道:「雍妃和杜小媛可真是懂得尊重皇后和贵妃呢!」皇后听了是暗自叹口气,却也没话甚幺便让众人散去。
如今的皇后不单有岑太后撑腰,腹中更是怀着子嗣。她若真要计较起来,雍妃便肯定会吃亏。只是面对眼下雍妃越渐跋扈的态度,皇后却是一再忍让。我是越来越搞不清楚,皇后到底在想甚幺。
刚步出椒房殿便见有微微雨丝轻飘。雅馨撑着雨伞,与我并肩走回关雎宫,细雨却使我想起了一件风雨中的事。我无缘由地问:「顾夫人应该过得还好吧!」
雅馨顿一顿,道:「娘娘放心吧!微臣已按娘娘吩咐,把顾夫人护送至益州。咱们一路上也没有人追杀跟蹤,相信是不会有人知道顾夫人的下落。娘娘不用太过担心!」
我抿嘴看她一眼,说:「只是问一句而已,哪有担心?」雅馨只是偷笑一下,没再说甚幺。她最是清楚我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
此时,不远处有二人冒雨向我跑来,前者更往我手臂一挽,道:「姐姐记得蕊儿吗?」蕊儿睁大双眼,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没有说甚幺,只含笑看她。蕊儿是高兴地摇着我的手,说:「那就是认得了,是吗?」
我不打算欺暪她,便点头示意。她马上跳了起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世上怎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儘管乐文不愿告诉我,我也能猜到顾梦萓和紫嫣就是同一个人。我就知道我不会错!」
我急忙示意她噤声,说:「皇上不想我的身分被旁人知道,所以此事妳必须保密。」
蕊儿点了点头,疑惑问:「所以说,姐姐到底是顾梦萓还是宁嫣公主?」
我细仔想一想,才道:「是谁也没关係,反正我依然是蕊儿的姐姐,也是如旧的疼惜蕊儿就行了。对不对?」
蕊儿灿烂一笑,说:「那也是!以后我就多了个贵妃姐姐。看谁还敢欺负我!」
我捏捏她的脸,道:「如今皇上这般宠爱妳,谁还敢欺负妳呀?」
蕊儿腼腆一笑,说:「姐姐惯会取笑人家!」又好奇满满,道:「听说关雎宫宽阔华丽,蕊儿可以去坐坐吗?」我自然是答应不拒,与她一起结伴回宫。却在转弯路口处,看到有人站于自雨亭中。我与蕊儿走近去看,只见魏御女与侍女采琴浑身湿透,狼狈地于亭中避雨。
魏御女见到是我,也顾不了衣衫湿透,急忙请礼:「萱贵妃金安,唐婕妤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