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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告别式-5

回到会场后,看到人都差不多到齐后,仪式也正式开始。牧师首先带领大家吟唱诗歌,渐渐地,依稀听到别人的抽泣声,然后不自觉的,鼻头有一阵酸楚正往内心侵蚀,刚刚的谈笑风生现在连一点痕迹也见不着,只能强忍着泪水,祝福学姊到另一个世界的时候,能够安详的投入主耶稣的怀抱当中。

接着,眼角余光扫到了一个东西,是方怡学姊的骨灰,她正被工作人员移动到会场前方,而后每个人都逐一向前对方怡学姊说说话,有人只是稍微点个头就匆匆离去,有人则是在方怡学姊前面悲伤得不能自己。

老实说,这个当下的我似乎没有做好心理準备,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方怡学姊说,但一时之间,却连怎幺开口都不会了,脑海中不停的闪过种种和方怡学姊的回忆。

「小柔,看学姊这次出国带了什幺回来给妳?」学姊拎着一个黑色提袋在我面前展示。

「哇!是我一直很想要的手工日记本欸!学姊妳去哪里买的阿?这看起来好像很贵?」

「只要小柔喜欢,哪有什幺贵不贵的问题?要记得好好善用喔!」学姊牵起好看的弧度。

「小柔,妳没事吧?要不要紧,怎幺会严重到需要住院?」妳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彷彿在传达力量一般。

「我……没事,就突然急性气喘,没带到药。」

「怎幺可以这样呢?知道自己有气喘就应该随身携带喷剂阿!这种事情千万别再发生第二次了,答应我!」那天妳一下课,就冲到医院来看我,额头上的汗水一览无遗。

「学姊,妳快来看!」

「怎幺了?」妳好奇的将头凑向我身旁。

「语潼在弹『月光』!她终于肯练习了。」那次语潼参加钢琴比赛,却因为前些日子和男友分手,这首曲子也成了语潼的禁忌,如今她却愿意弹奏,妳比谁都高兴。

「那当然,语潼可是我妹呢!」妳自信的说着,为这个妹妹感到骄傲的眼神,不禁让我羡煞。

然而,妳却离开我们身边,去当小天使了,如果、如果妳还活着的话……。

「心柔?」

剎那间,灵魂被拉了回来,语潼担心的看着我说:「到妳了。」

我颤抖着双脚,一步一步的向前迈进,停在妳面前。

张开口,喉咙却乾涩的什幺也说不出来,一秒、两秒,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的一字一句吐出我想对妳说的话。

「学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那天太阳毒辣的程度媲美今日,妳正在大学社团摊位前招生,语潼带我过去找妳,然后我们就这样认识了,然后我们一起经历的好多事,好多我从未想过我有勇气去做的事,如今妳去当小天使了,我想或许我再也没这个机会勇敢一次,但是曾经因妳陪伴的勇敢,我不会忘记,此生此世将永远铭记在心,学姊,一路好走。」

说完后,我便默默的朝会场外走,大口的深呼吸,现在的我突然好想拥抱天空,突然突然好想妳。

/45°是我想念妳的角度,知道为什幺吗?因为这是我收集对妳思念泪水的最好仰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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